余辰终于明白,为何过了许久,从未抓到过但凡一个怕死的丹曦道本体。它们与操纵傀儡的灵兽、修士不同,本尊就是脑后的一缕黑烟。
难怪青莲会的人查人后脑勺,如果将查到的黑烟取走,那丹曦道人就当场暴毙。
平心而论,这豆腐西施模样非凡,倒像是城里富家的千金。不过自从被丹曦道入脑之后,这就只是行走的尸身,他没有半点兴致。
“就拿这副肉身,你带的走灵餍?如果不想要这些束缚他的玩意,他宰了你不要几招。”
听到这话,丹曦道人只是走进屋中,靠近被牢牢锁死的张哉。她从破损的后脑勺里抓出一把黑烟,就要拨开张哉身上的锁链。
不论她用何种办法,余辰早已溜到暗门旁边,周围稍有半真半假的预兆就当场跑路。死得也只是丹曦道人而已,他们从不惜命。
“狗屁东西,也来动本道爷?我是两界唯一的仙种,未来的地上神仙!”
那癫子刚一拆枷锁,立马就将嘴里的蘑菇吐掉,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而丹曦道人也不理会,只是摸到他的后脑勺,缓缓用指头扣挖。
“你这小贼也来与我作对?我家里蛮大的,正好捉拿你进来耍耍!”
周围的一切弥漫一层虚幻色彩,视野里的事物正朝着另一个方向转变。此时那丹曦道人穿的不再是粗布长裙,居然是一件白大褂,能看清她脸上带着的金边眼镜。
“快给我制服他,不然我连你一块做了,拳头没长眼睛!”
有冥想的抗性,他有把握一击解决癫子的肉身。
伴随着周遭事物的异变,那丹曦道人的动作越来越慢,毫无生机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迷惘。余辰正要出手,进行到一半的灵餍神通骤然停下。
定睛一看,一滴滴鲜血从张哉脑后留下。丹曦道的本体黑烟悄悄钻入他脑中,中止了事物的变化。余辰始料未及,这邪道原来做了夺舍的打算。
“现在你是那丹曦道的?”
张哉闭着眼睛,毫无苏醒的迹象。不过很快就要作为新的邪道复苏,与他们的交易也算完成了。
“不是夺舍,我不过将丹曦上仙的尘埃施与他,让他皈依地上仙道罢了。你若还有疑问,就尽管问吧。”
他端来一锅的巧克力,让那道人品尝味道。她只是吃一小口,一对瞳孔涣散的眼睛顿时有了神气,裂开嘴角开怀大笑。
“好啊,这是地上的龙肝凤髓?本来想说半真半假的戏弄你,有这美味便不想了。”
他足以确认,这巧克力是莫名而来的美食,本不属于这地下的世界。只是如何从冥想另一端带来物品,他百思不得其解。
“先问你,渡劫要如何开始?如何安然无恙度过?”
她舔干净玉指上的巧克力,舌头又旋转了一周,将嘴角的部分吃干抹尽才罢休。
“你自认为能开始,渡劫就可以开始。劫数奥秘无穷,可一旦将其泄露,就会遭地界因缘的反噬。”
听到秘密的他闭上双眼,感受劫难的到来。忽然心头一紧,一股仿佛来自地上的巨大压力袭来,快要将他的心脏碾碎。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劫难,余辰选择退缩,待他羽翼丰满再大战三百回合。即使修炼到了瓶颈,不代表他的法器、灵丹、经验不能增长。
“只可惜,你的那些贼人同伙都不得安宁。”
看向门外,青莲会的黑衣帮众成群结队,揪住一群商贩排查起来。不少人脑袋破裂,里面却不见得有黑烟存在。看来张攸之教授了入脑巡查的神通,就连一帮资质平平的帮里弟兄都能用上一手。
“没有机会了,不如趁你死前,冒着反噬的危险告知我劫数秘诀。”
听到劫数二字,恐惧头一回涌上这邪道的心头,她那死去的眼睛颤抖起来。这时地上的张哉初步醒来,只睁开双眼。与他过去狂妄无边的眼神不同,此时的眼珠子生涩死板,好像早已朽烂。
“有人替我传道,那我死而无憾。你是武者,劫数乃是肉身的毁灭与涅槃。毁灭与劫数同在,除非得到那地上神仙的目光,才可以脱胎换骨!”
刚说完秘诀,她那颗死去多时的头颅轰的一声炸裂,黑的、红的、豆腐似的、梆硬的东西四处飞溅,只剩下光溜溜的脖子。
她死了,被来自神仙的因果与禁忌抹除,连借尸还魂的机会恐怕都没有。
“是时候上医院看看,这巧克力到底是怎样一回事了。”
通过冥想抵达医院很顺利,他深吸一口气,当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病床上了,漆黑一片的木屋伴如泡沫般消散了。
“付医生,我就知道是你干的好事。”
眼前的付金永一手拿着一根巧克力,一手握着催眠用的怀表。此刻病床边上站满了人,他的研究生们都在等候这一刻的结果。
听到余辰的回应,几只手将他扛起来要往天上抛,吓得他眼睛都滑落在地。
“哎哟你们这帮小伙子,先别急着庆祝,来问问小余同学的情况。”
录音笔递到嘴边,房间里架起三四部手机用来录像。他思索一阵子,清了清嗓子,决定如实回复、配合幻觉里的治疗。
“巧克力不错嘛,我在梦里都吃到了,是你催眠给我送进来的?”
人群里又爆发一阵欢呼,付金永连忙闪身躲避即将到来的托举。见到催眠治疗初具成效,病房里洋溢着喜悦的氛围。
“确实是这样,这只是最简单的尝试而已。梦境里也许可以出现巧克力,这并不能完全证明梦是假的。所以我会进行更进一步的尝试,你能接受吗?”
医生的话激起余辰的好奇心,看他究竟能弄出什么玩意来。如果在地下见到手机、手枪之类,那完全可以证明世界的真假与否。
“很好啊,好得很呐。下回要带什么玩意,提前跟我讲讲呗。”
“卖个关子,下回你就知道了。”
付金永背着手离去、绕开庆祝的研究生们,走到房间的一个角落。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全家福,缓慢地抚摸那发黄的相片。
相片里的付金永面带笑意,旁边是头发乱如杂草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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