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跃龙摇头,顿足道:“你也称得上老奸巨猾,这种事情你怎么看不透?天下与晋王都决定的事情,已无回旋的余地,之所以搞出什么演武之事,不过是为了堵百官的嘴。效果好不好,不都是晋王一句话的事情吗?你我在兵事上难道还能争过晋王?”
丁继善闻言有些不相信,狐疑道:“可是我听说,这次演武是两队真实操练,谁胜谁负一目了然,不像是作假。”
雷跃龙冷冷一笑:“这种事情,陛下与晋王合谋,让下面的士卒稍微演一演就行了。”
丁继善细细一想:“这种事情,不好演吧!”
雷跃龙瞪眼道:“若不演,陛下搞这一出做什么?难道你还真以为练了半个月的兵就能有什么效果?”
是啊!
半月之军,那可能有什么成效,陛下做此姿态,不过是为了堵住群臣的嘴吗?
“所以上书没用,若是真的想要事情有所转机,不如去劝说晋王,或者去劝说那些将军,让他们以国事为重,不要放水!”
丁继善想了想,觉得雷跃龙的话有道理:“也罢!既然如此,我就豁出这张脸,找那些军头说说情。”
雷跃龙听后,雷厉风行:“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我去找晋王,你去找马宝、王国玺等!”
过了半响,丁继善却没动半步。
雷跃龙见状大为不解:“怎么?拉不下这张脸?觉得和那些粗鄙的武夫聊不下去?”
丁继善叹息道:“怎么可能!我是想着上门拜访,总要备些礼物,但家中财物都在府邸之中!”
雷跃龙听后大为震撼:“这种事情也要行贿?”
丁继善撇了撇雷跃龙:“你清高,你了不起!但是那些莽夫可不管你这个!”
而后丁继善继续吐槽道:“咱们这些内阁官员府邸都腾出去了,那些武夫却不用,前些日子马宝等人还假惺惺的与我们挤在皇宫住,如今陛下稍一放松,便急匆匆的回家享受娇妻美妾了。”
雷跃龙此事不想听这些破事。
“礼物你自己看着办,老夫不用这些。”
说完雷跃龙背着一个箩筐出门,挨家挨户讨要一些吃食,不过几百米的距离,竟然有了一小箩筐。
然后他就背着这些东西来到了李定国的府上,此时已经入夜。
门口兵丁认识雷跃龙,见到他背着一箩筐来,一边进去通报,一边将雷跃龙迎进门。
兵丁客气的说道:“阁老背的什么东西,让小的代劳便可!”
雷跃龙摇头:“这是送给晋王的礼物,要是少了什么东西,可不好办!”
听闻是一向清廉的雷跃龙送礼,兵丁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世界,这兵丁既然能守大门,自然也是机灵的人,急忙说道:“阁老客气了,咱们王爷一向敬重阁老,不用这些虚礼。”
雷跃龙见这人颇为会说话,也不禁笑道:“就你?能替你们王爷做主,去守你的门吧。”
这种责骂无疑是亲近的语气,兵丁听后,向雷跃龙制礼,笑嘻嘻回去了。
看着家势,今天雷阁老入府,一定有什么喜事。
雷跃龙上次来过这里,这么短的日子,王府也不可能改变什么,唯一让雷跃龙觉得不同的是,这里的人很多。
来来往往都是兵丁,仿佛这里不是晋王府,而是一处军营一般。
雷跃龙有些不解,这晋王府塞这么兵做了什么?
想了想便不禁莞尔。
雷跃龙坐了不到一会,李定国便急匆匆的赶来,嘴角还有些饭粒。
“打扰王爷用膳,雷某唐突了!”
见到李定国如此礼贤下士,雷跃龙对于李定国的观感不由的又好了几分,毕竟被人尊重怎么都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
而原本脑中已经想好多的说辞,便不由的更加斟酌,想换成更加委婉的说法。
“饭等会再吃,倒是阁老登临,有何要事?”
听到李定国这个回答,雷跃龙心中不由的又拉进了不少。
晋王到底是不会说话,换做别人,高低得说,吃饭那有你见你重要之类的话。
不过也正是这种憨直,反而让雷跃龙心生好感。
“晋王府上为何这么多兵?”
李定国听后立马变色,急忙想了一个说辞:“战事紧急,府上伙食颇好,故而让将士吃好喝好,也好上阵杀敌。”
雷跃龙见李定国变色,知道李定国顾虑,微笑道:“晋王为国为民不必如此遮掩。”
李定国见雷跃龙懂他,不由得微微感动,生起一副知己之感。
雷跃龙继续说道:“晋王以府邸容士卒,以便腾出军营,供给百姓居住。其实您直言上表,陛下也不会怀疑你收买人心。”
李定国听后更为感动。
“陛下不会这么想,但百官会这么想,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本王也不得不退让!”
雷跃龙听完这话,刚才那丝委婉再也没有了。
满朝文武,多是大西军的班底,哪里会有三人成虎,而且他李定国也不是怕三人成虎的人。
他这么说其实还是怕陛下猜忌。
想到这里,雷跃龙将那箩筐食物推到了李定国面前。
“此乃生民口粮,望晋王怜惜小民,勿再冒进!”
李定国听后,也有些恼火,其他事情他还能容忍,但是在军事,他是容不得半点他人染指,尤其是这些大明旧臣。
在他看来,大明亡就亡在这群腐儒空谈误国,百无一用,纸上谈兵。
“此乃兵事,尔等不知!阁老还是回去处理奏疏,做好票拟。”
说完李定国竟然做出送客的姿势。
雷跃龙见状,火气更重。
“大明江山在你身上挑着,要慎之又慎!明明坐等贼寇崩溃便可,为何要画蛇添足?莫不是瞧着陛下力挽狂澜,你心中不忿!想贪那不世之功!”
“不要忘了!你已经是晋王了!还要立什么功!”
李定国听后,勃然大怒,指着雷跃龙鼻子骂道:“老匹夫!你说什么!”
雷跃龙恶狠狠道:“忠言逆耳,李定国你自己掂量!”
李定国见雷跃龙不留情面,也骂道:“不过是夸夸其谈、纸上谈兵之辈,你们若是有半分能耐,这天下也亡不了!”
雷跃龙毫不相让:“不是你们这些贼寇为祸地方,焉能让鞑子趁虚而入!”
嘭!
李定国一拳将桌子打碎,抽出腰刀,他此生最恨的便是人家说他流寇出生,如今被人公然揭短,此时已经是怒火中烧,别人这样说他,或许还没什么,但是雷跃龙却让他当场失态。
众将士见屋内突生变故,纷纷跑进来,一部分将李定国抱住,另一部分则将雷跃龙抱出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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