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天对自己如何恭顺,明天对待鞑子便会如何恭顺。
他们今天纯粹是看见朱肆好说话,因为才斗胆前来一试,换做长得凶神恶煞的,连问都不敢来问。
“你们起来吧!朕乃中华之君,非夷狄之主,不会因为你们前来问政就如何怪罪。我曾经在云南说过,如今再给你们江陵的百姓说一遍,这天下不仅我朱家有份,你们同样有份。”
“朕也不会掀起大狱,以尔等从贼经历,抄没家产,收缴其田。田地是谁的依旧是谁的,但是百姓归四,地主归一,官府归五。此法朕一字不改!”
“但朕也保证,此乃临时之法,待局势稍微稳定,朕会推行新制,官府最多占三。绝不多缴!”
乡绅们见天子态度突然峰回路转,而且半公开的承诺减免税赋,如何不令人欣喜!
至少不像鞑子那样巧取豪夺,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圈地,连半成都没有。
趴在墙上的百姓听到自己土地能够获得四成收成,也纷纷欢呼。
按照现在的各种苛捐杂税,真正能到他们手里怕只有两成。
朱肆见乡绅百姓安然,心中微微松了口气,现在的局势,百姓要顾,但是乡绅也要争取,若是全部倒向满清,十分麻烦。
好在满清乃人间之屑,只需要稍微做点人事,就能形成鲜明对比,不需要费耗费过多力气去安抚乡绅。
乡绅稍一吓唬便无话可说,朱肆看着这些人在这六月间任然戴着帽子,满头大汗,不由想笑:“天气炎热,尔等何故如此装扮?”
卢焕斗听到后,脸色大变,支支吾吾说不话来。
朱肆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样的心里。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道理流传千年,你们要朕遵循祖制,为何自己又如此屈身从贼了呢?”
话音刚落,乡绅们像是收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哭的是昏天黑地。
所谓剃发易服,天下皆亡,这种刻骨铭心的痛苦一旦揭开,那便很难收拾。
这也是朱肆没有耗费多少心思安抚士绅的原因之一。
你头都剃了,就不要跟我扯什么祖宗之法,什么之乎者也了。
朱肆的话无疑将士绅逼到了墙角,让他们再难找到什么借口。
卢焕斗哭了一阵后,毅然揭开帽子,冲着朱肆道:“请陛下恩准赐刀,剪了这根猪鞭子!”
说完,所有士绅似乎这才醒悟,纷纷跪地请求赐刀剪辫子。
朱肆见状摇头,若是有心,他们在决定见自己之前就应该剪辫子,到底还是害怕明军不能长久待在这里,被满清秋后算账才不肯剪辫子。
“算了吧!在大明留什么头,是你们自己的自由,朕不会强求!但你们也不要觉得是朕傻,不知道你们的内心,朕不过是怜悯你们吧!”
天子此言,让乡绅哭的更加厉害。
什么是仁德,这便是是仁德,以民心为己心,不以口舌欺世。
卢焕斗听后,毅然决然的朝朱肆身旁的窦名望说道:“请将军赐刀!让我等一断前朝!一雪前耻!”
窦名望得到朱肆的暗示,二话不说,一刀斩断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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