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岳阳动了动嘴唇。

想出发声音。

但他已经无力也无法发出声音。

十几秒后……

滴————————

连接着李岳阳身体的心电图机发出一声长鸣。

原本起起伏伏的线条，在这一刻，变成了一条毫无波澜的直线。

李岳阳的胸口也不再起伏。

“终于结束了……”

此时此刻，对于死亡的来临，李岳阳没有任何恐惧，只有让他松了一口气的解脱。

死亡可怕吗？

很可怕！

但和过去两天的经历比起来，死亡，简直就是一种奢侈的渴望！

他无数次想要一死了之，可他办不到。

只能一遍遍承受着肖恩科长的变态折磨。

视线逐渐模糊。

尽管能够刺激肾上腺素的药水还在不断输入体内，但已经没用了。

李岳阳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油尽灯枯。

眼前白茫茫的光线，逐渐暗淡下来。

黑暗一点点将李岳阳吞噬。

李岳阳心中没有恐慌，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更多的是一种释然。

在肖恩科长的改口手术刚刚进行的时候，李岳阳的意志其实并没有那么坚定，他有很多次想要放弃，想要改口，做一个怂人。

哪怕他的选择会害了自己的家人，会给自己的国家摸黑。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

因为实在是太难受了。

但那个时候，他的嘴巴被堵着，根本没有改口的机会。

后来，李岳阳渐渐麻木。

思想也渐渐转变。

在肖恩科长的变态折磨下，他的意志一次次发生蜕变，直至坚若磐石。

后来，肖恩科长玩够了，取掉了堵住他嘴巴的球状体，他有了改口的机会，可他却始终没有再改口，甚至连惨叫都很少发出。

他把自己所承受到的所有痛苦和折磨，都转化为了仇恨，以及诅咒。

他诅咒这个肮脏的国家，诅咒美国警方，诅咒联邦调查局，诅咒所有参与陷害他的人。

如果有来生……

他绝对要想尽一切办法，报复这一切！

他要化身死神，让参与陷害他的每一个人，无论身份，无论地位，全都生不如死，全都下地狱！！

黑暗。

无边的黑暗。

李岳阳的意识，逐渐陷入了无边无际的虚无。

身上的痛苦，也全部消失了。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李岳阳仿佛化为了虚无缥缈的意识体，周围空空如也，全部都是虚无的。

但李岳阳的意识却很清醒。

“这就是……死亡吗……”

想到死亡。

虽然没有任何恐惧。

但却心有不甘。

自己就这样死去，就这样永远湮灭……

可那些陷害自己的人，却还能好好的活着……

不甘！

极其的不甘！

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李岳阳迷迷糊糊的意识中，好像只过了一瞬间，又好像是过了漫长的数百年。

忽然，

无尽虚无中，突然出现一道白光。

李岳阳的意识顺着那道白光缓缓飘荡而去。

在接触到白光的一瞬间。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突兀响起：“死亡回档开启中，你将回到上一个存档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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