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着好奇和疑惑也是驻足看着。

徐幸似乎愣了一下，因为很久没有和别人说话了。

“妈……妈。”

他回过头，看着盘着头发的中年妇女，在落日的阳光下，他这两年里似乎也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母亲的眼里，那原本长着胡须和垂落的头发完全看不见的脸此刻却是发生了地震般的改变。

胡须被剃掉了，整个下巴和嘴唇都露了出来，额前的头发也没了，光洁的额头也露了出来。

整个少年显得稚嫩和青涩。

她的儿子，似乎也刚刚从地狱里回来了。

徐幸呆立在洗手台前，看着母亲的神情变化也顿感错愕。

面前的女人用手掌捂着嘴唇，眼泪也夺眶而出如同重获新生一般冲过来将自己抱住了。

“阿幸！”

“妈妈……”

他的手搭放在两侧，零交流的他此刻已经不知道该要作何举措了。

母亲啜泣了两声，吸了吸鼻子，随后也是放开了他。

“你终于剃胡须了。”

她咧着嘴笑着，脸上也都是泪痕，她的手掌抚过徐幸的面颊，又捏了捏他的脸和下巴。

少年也是一阵脸红，瞥过头：“太长了，不舒服了。”

他显得略有些傲娇，或许是没想到母亲会是这种神态吧。

“吃饭，吃饭。”

父母对孩子的爱总是无以言表的，她们难以说出细节，只晓得当下的孩子饿着了没，冻着了没。

徐幸被拉出厕所，他看到了放在电脑桌上的饭菜。

“你，你们吃了吗？”

大概是忘记了该要怎么说话，他表现的也是有些磕巴。

“吃了吃了，我和你爸爸还有妹妹都吃过了。”

“我想，去外面吃。”

他说完，便看着母亲。

“好，好好好。”

母亲用手指擦着眼眶，也是端起了盘子便打开了门出去。

徐幸跟在她的身后，怯生生地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他已经想不出来除了自己房间里之外的世界的样子了。

客厅里点着冷灯，空调的温度适宜，沙发上瘫坐着下班回来的父亲，餐桌上也放着母亲还未去收拾的剩菜。

“爸……”

昏昏欲睡的中年男人被陌生地呼唤给震醒了。

他打了个颤，从沙发上摔了下去。

下意识的，他也是按住了玻璃茶几腾着腿和上半身坐了起来。

“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母亲柔声地骂着，也是将徐幸的饭菜放在了餐桌上。

父亲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用手抹了抹脸也是凝视着那门后出来的小子。

“出来了？”

他点了根烟，似乎是想缓解一下刚刚摔倒的尴尬。

“嗯。”

徐幸点点头，踱步来到了餐桌前坐下了。

他同父亲并未怎么交流，两年前的决定做出时，他也是和父亲吵得最烈，最响。

对一个人最大的厌恶或许是冷落他吧。

也是如此，这两年里这对父子没有说过一句话。

谁不知道到底谁更讨厌谁。

哦不，父亲对他，或许是不争气的无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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