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岚撇着嘴:“要不研究一下吊床挂在哪儿?”
林念禾说:“我既不想被砸断腿,也不想把你们踹脱臼,所以就这样吧,收拾干净就行了。”
听她语气肯定,李大和又抽了口烟,说:“那我给你开条子,下午你去公社领几块玻璃回来,我让人……算了,我让我儿子去领几块玻璃回来给你换上。”
他真怕这小崽子半路被狼叼走。
“谢谢队长叔!您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大队长了!”林念禾笑嘻嘻的说。
她说的当真是实话,毕竟她只见过李大和一个大队长。
李大和白了她一眼:“破瓶子嘴好。”
说完,小老头就背着手往外走,对那三个看热闹的女知青说:“她们仨刚来,岁数也小,你们能帮衬就帮一把,有啥事去大队部找我。”
面对大队长,老知青们不管心里怎么想,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认真,嘴里答应得一个比一个爽快。
不过李大和走后,只有一个叫王雪的老知青来转了一圈,说她还得做饭,做完了就来帮忙。
另外两个或许是真的在忙,都没露面。
别人不管,她们也没等着人帮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是亘古不变的硬道理。
屋子小,又没有家具,打扫起来倒也快。
王淑梅手脚利索,在屋里洒了水,很快就把垃圾都清扫干净了;
温岚力气大,用两根手指提着塞满垃圾的麻袋,拿出去倒了;
林念禾……林念禾拿出了几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塞进她们的嘴里。
干活是比不过了,她只能做好后勤,不添乱。
“哎?”
吃到糖的两人同时停下手里的活儿,用看败家子的眼神看林念禾。
温岚从林念禾手里抢过一张糖纸,把糖吐回去包好,这才咂吧着嘴里残留的甜味儿说:“你个瓜女子,有啥好吃的不会自己留着嘞?”
王淑梅也说:“是啊,再说这活儿本来就该咱们一起干。”
林念禾伸出自己白净的手:“可你们也没给莪干活的机会啊。”
她要扫地,王淑梅让她一边儿凉快去;她要扔垃圾,温岚让她别挡路。
她良心不安呐。
“你那小胳膊小腿的能干啥?”
“都是一起来的,伸把手的事儿算什么?还值得你用糖谢?”
林念禾看着她们俩清澈中带着嫌弃的眼睛,笑了。
她说:“都是一起来的,请你们吃块糖怎么了?”
温岚和王淑梅还不知道什么叫用魔法打败魔法,俩人沉默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看着林念禾的笑脸,王淑梅和温岚不约而同的想:以后一定得看着这败家丫头点儿,她这样的,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呢。
吃了糖,把林念禾的行李都搬过来,林念禾的宿舍便算打扫完毕。
王淑梅和温岚没再停留,去前院整理自己的行李了。
关上门,林念禾翻出张油纸,倒了半袋大白兔奶糖包好,拿出笔记本写下两行字后,把糖和纸一起塞进个军绿色的挎包里,出门去了。
前院女知青们仍在做饭,几个男知青在孙光辉的带领下正在搭棚子堆柴,打算用作临时柴房。
瞧见林念禾背了包,孙光辉随口问:“林同志要出去?”
“嗯。”林念禾点点头,“孙同志,请问队长叔家在哪儿?”
顿了顿,她感觉到厨房里传来的几道探究目光,声音大了几分:“队长叔说下午让他儿子去公社领玻璃,我想问问能不能帮我发封电报回家。”
孙光辉的榆木脑袋想不出那些弯弯绕绕,闻言立即带她出门去,给她指明大队长家的方向后才说:“这会儿中午休息,你找不到的话,随便敲个门问问。”
“谢谢孙同志。”林念禾道了谢,又问,“对了,我想问问,我们的饭怎么做?”
“平时都是轮换着做饭的,你们才来,今天的饭我们做就行,回头你们管队上借了粮再还。”孙光辉又说,“大队长刚才说了,你们几个下午休息,明天再上工。”
“我看我那儿有个小厨房,我能自己做饭吗?”林念禾问出了最想问的。
她的米面根本不能放在明面上,但自己吃的话,问题不大。
虽然八辈子都吃不完。
孙光辉愣了愣,有些不确定:“你不打算搭伙?”
“嗯,”林念禾笑了笑,“我爱吃辣,又挑嘴。”
孙光辉憨憨的问:“你不跟我们一起吃的话,菜怎么办?”
现在各家吃菜都是自家种的,知青点后院的那一块菜地是他们老知青种的,平时都是轮换着收拾。
在这个一口粮都是命的年代,哪怕农村不缺菜也不可能随便送给别人。
林念禾不缺菜,但还是不能拿出来,面对孙光辉的关心,她只能说:“我吃得少,在门前开一小块地也就够了。”
孙光辉再一次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林知青这是一门心思要单出去。
他点点头:“行,那我等会儿跟他们说一声,这几天活不多,你要开地的话我帮你。”
孙光辉下乡三年了,什么活儿都会做,在知青点是老大哥的存在。
他虽然憨厚老实,但为人很有分寸,知青点的活儿大家一起做,但这种私人帮助,他不会主动拉着别人一起。
“谢谢孙同志。”
林念禾告别孙光辉,甩着小手踏上了十里大队的小路。
孙光辉看着她的背影,无奈苦笑。
现在还不知愁,等明儿去干了农活,恐怕就蔫了。
他转身回去,才钉了两根木桩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道清冽男声:
“同志,请问林念禾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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