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昀承闻言皱眉。
若当真是知青私自调换生产队,这件事的确有些麻烦。
他正想着,林念禾来到他身前,把笔记本还给他,轻声说:“不能耽误了,苗玉兰头上有伤,身上也的伤也很重,得赶紧送到卫生所去。”
“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偏偏这会儿大队里管事的都不在,苏昀承有些头疼。
正这时,外边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谁?谁敢跑咱十里大队打人?反了天了!”
李婶带头,领着一众婶子呼啦啦的进了知青点大门。
大概是王喜喜说了是苗玉兰的娘在找事儿,李婶没带男人过来。
林念禾一眼扫过人群,熟悉的不熟悉的都在,甚至就连赵寡妇都跟来了。
赵寡妇最近在村里各种事情上表现得都很积极,似乎想要尽快洗清他们家的坏名声,免得被村里人举报。
赵寡妇一瞧坐在地上的苗妈,当先“呸”了一声:“老不死的玩意儿,跑过来欺负小崽儿算啥本事?有能耐咱俩比划比划!”
啧啧,这人不行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点是煽动情绪,就知青点的这些人——
男的都是木头,女的加起来得有一万个心眼。
跟他们整这事儿,有用?
赵寡妇觉得苗妈拎不清,很嫌弃。
苗妈没想到竟然能来这么多村民。
她娘家也在农村,那儿的知青可是万人嫌的,怎可能有社员来给知青撑腰?
她愣了愣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叉腰指着赵寡妇回骂:“哪家的狗窝没门把你放出来了,你……”
见她回嘴,赵寡妇的战斗热情瞬间高涨!
一抹嘴,憋了大半个月的赵寡妇终于酣畅淋漓的开骂了。
不仅赵寡妇在回骂,其他婶子也都不甘示弱,一唱一和、一言一语,挤兑抢白打配合,各种手段齐上阵,愣是把苗妈骂得连还嘴的能耐都没有。
看她们骂得热闹,后边又有李二婶压阵,李婶赶紧去到林念禾身边问她:“大喜跟我说得不咋清楚,咋回事?苗知青又吃亏了?”
这個“又”,让林念禾有些尴尬。
她摸了摸鼻子,声音软了下来:“李婶,苗玉兰让她娘打了,伤得有些重,我看着得送到卫生所里去。”
“啥?”
李婶瞪大了眼睛。
在她看来,林念禾曾经三两下就把王喜喜救活了,那是神医一般的存在啊。
结果现在神医说她也治不了苗玉兰的病。
李婶已经开始琢磨把苗玉兰埋到后山哪块地里了。
“李婶?”
林念禾见李婶半晌不动弹,拽了下她的衣袖,提醒道:“她伤在背上,得借用队里的牛车。”
“啊?啊,好好好……”
李婶回过神来,想起来人还没死。
她回身喊话:“老二家的,赶紧,去牛棚找关舅爷套车,送苗知青去卫生所!”
李二婶自觉担负着压阵重任,一推身边的人:“赶紧,快去叫关舅爷套车。”
旁边的人骂得正兴起,头也不回的往后传:“去叫关舅爷……干啥?反正不是杀牛。”
“去叫关舅爷杀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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