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司机揉了揉头发,有些烦躁。
“我路上很稳,只能说这西瓜就这样,一碰就裂,你看不也蛮新鲜的嘛?”
“这话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人家顾客不认同啊,都想买好的。”小主管摆摆手。
“MD……”司机嘴里又骂了几句,说以后再也不拉西瓜了之类,然后掏出个人终端,转给小主管一小笔费用。
“又便宜你了。”收起个人终端,司机拿起一旁的水壶,翻上货车座位,准备启动离开。
“主管?”看着司机就这样走了,布鲁询问的开口。
“没事,让他走吧。”作为库房的一名小小主管,他对这种情况早见怪不怪了,也有许多手段来解决这些问题。
“你把这些货,按单号分发到指定的货架上,再过1小时会有各个超市的运输车来拖走,至于这两箱损坏的嘛,先放着等会再说。”交代完毕后,这名小主管拿起个人终端和熟悉的超市经理沟通起来。
……
“对,没错,这批打折半价给你们……就是裂了,品相还好,你们做成拼盘不就完了吗,账面上报价还是按原来,这部分我单独返给你……行,就这样,到时你跟运货的司机交代下,别又扯着说货不对。”
沟通完毕,他放下个人终端,在手中把玩了下,心情愉悦,今天又多了笔额外收入,连带看一旁流汗搬运的大汉也顺眼了不少。
“好好干,布鲁,下班后给你半个西瓜解解馋。”
“收到。”布鲁气喘吁吁的回答。
时间缓缓流逝,就这样,布鲁逐渐在这处批发市场安顿下来,虽然工资待遇很低,但也有了一个小小的安身之处,偶尔还能吃点损耗的水果。这些损耗的水果可都是T5级的优品,即便不能正常上架,也远远比他以前在垃圾站拖的那些腐烂一半的好很多。
如此,时间来到七月中旬,布鲁终于有了难得的一天假期。
他拿上花300多联邦币买来的旧式二手个人终端,前往以前乔隆居住长大的地方。
在周边打探询问一阵后,他发现乔隆并没有回到这里,也没有任何音讯,抓了抓不太聪明的脑袋,他又到乔隆拜托的墓园去探望。
黑色的墓碑和往常一样,乔隆的师父墓地前仅有石砖压住的少许枯枝,这是上次放下的花束。
“老大没出来么,还是说去哪里了?”他抱着临时买的花束,站在这墓地前,缓缓将花束放下。
想了许久,不得要领,他还是将写有自己联系号码的小小卡片压在石砖下,期待有人能在将来联系自己。
回到14号批发市场,就在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或许好几年后才能获得些许回音时,一个陌生的来电让布鲁不禁站起。
“哈克?真的是你?”他声音激动,因为对方就是那个经常和他一起的搭档,两人一直跟在乔隆身后。
第二天,布鲁见到了这个阔别许久的同伴,他带着棒球帽,穿着嘻哈,脸上还涂着绿色的颜料。
两手插在裤兜里,哈克走入库房大门,然后站定,对布鲁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还活着,这点很棒,然后又看到你也活着,感觉更棒了。”说完,他长啸一声,猛地向前几步跳起,扑上布鲁,两人抱在一起。
好一会后,两人坐在库房角落,说起各自的事情来。
“当时我提前找到一条隐蔽的小路,返回了琶音市底层居民区,在某个垃圾站旁躲了一个星期,然后才悄悄转移,后来事情过去了,我也安全了。”他可是聪明人,身形也瘦,很容易混在人群中,不像布鲁这般藏不住。
“哈克厉害。”布鲁夸赞,然后又问起其他事情来。
“老大的去向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他还活着,像他这么命硬的人,不会这么轻易死的。”哈克让布鲁不用担心这个。
“你最近在这工作吗?”哈克看了看周围。
“是的,主管人还挺好。”
“算了吧,他估计也就看你好用还便宜。”瘦个的哈克可明白许多。
“我最近混在一群夜游行者里,生活还算可以,要不你跟我来,我帮你找个夜总会看门的活,那样轻松不少,你体格够大。”
“不了,哈克。”布鲁摇摇头,他在监狱里接受教导,以后要远离这样的行业。
“呃……”哈克摸摸脑袋,一时也拿这个大家伙没办法,毕竟他不是乔隆,说什么这家伙就跟着做。
“好吧,先不说这些了,其实之前老大交代的事,我最近有点眉头了,有空的话,我们得去找一下那位大小姐。”
“是帮忙找人的事情吗?”
“没错,夜游人群里鱼龙混杂,还真让我摸到一点消息,据说是当年安置居民时填写的资料,而其中就有那位大小姐父母的信息。”
“这个,不都是档案库里有的吗,还需要我们告诉那位大小姐吗?”布鲁不理解。
“不不不,虽然档案库里记载了很多东西,但有些事,我看那位大小姐自己并不知道。”哈克摇摇头。
“居民定居时,当地居民区委员会会和新入户做个访谈和问询,了解下情况,这不是正式严肃的流程,所以很随意,但也很容易发现一些问题。”
“比如她父母当年就给当时的访谈人员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是我花了几百联邦币请人家吃饭时问到的。”
“这都可以吗?”布鲁原以为还得过个大半年才能打探出些零碎的消息,不想哈克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我这只是打听到她父母的过去,至于她父亲的去向,我也不清楚,反倒是走的太干净了,让我怀疑是专业人士。”哈克摆摆手。
“一般人欠下巨款还债,当正规渠道走不通的时候,就会迫不得已走一些偏门的路子,比如高利贷,去做黑工,地下拳赛或赛车之类的。”
“但她父亲完全没留下这类的痕迹,似乎是突然得到一笔钱,还清欠债,然后就悄然离开了,这个过程太流利了,琶音市灰色区块的人都没接触过。”
“不过联想到她母亲的来历,或许很多事情都能解释清了吧。”
“据那个老头回忆,那还是20多年前,大小姐的母亲正值风华,声音举止都格外与常人不同,当时他不懂,后来去过其他地方旅游,才猜出这对年轻的夫妇可能来自北二区。”
“那种气质很难解释,但如果有人去过那边,就能明白,他是这么给我说的。”哈克抱着头靠在角落的垫子上,两人畅谈着,直到有一辆货车驶入库房,布鲁又得开始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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