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自嘲一声,费温书拖着残缺的声音朝一处走去,走着,身上的酸痛不断袭来,好似跗骨之蛆不断冲击他的身心。
乌云不知何时掩盖了阳光,固宁县内乌泱泱的,一片黑暗。
随着他脚步的迈出,一个包裹从罗府内扔出,落在他的面前。
包裹外的破布无力的摊开,露出了里边的书籍,是他娘临死之前给他收拾的。
想让他在外行走时多读点书,不要像她那样,大字不识一个。
费温书将母亲的话牢记于心,并在将母亲埋葬后一路向东,不断丰富自己的见识。
直到几天前,碰上了罗府的人,罗府的人一见他便视若珍宝,许下多般丰厚的利益让他留下。
只看过书,但没见过多少事物的费温书虽然察觉到了不对,但还是没忍住诱惑,答应了下来。
并在之后的几日,跟随罗府的人走遍固宁县内大大小小的势力的门栏。
名声一度传出,可谁曾想,前日他按罗府之人所说,与那灵药建立联系。
起初一切安好,但不知道为何,那些灵药突然枯萎,连带着罗府在外人面前丢了脸面。
他的地位也一落千丈,甚至遭到罗府的欺辱打压。
包括眼前的这些人,也对他横眉冷对。
费温书想不明白,碎发粘在脸上,分外难受,还有身上不断传来的痛感,他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蹲下身子,动作无比轻柔的将包裹收好,一道声音传入耳中。
“你这骗子若再敢踏入固宁县,休怪我罗府无情!”
费温书听在耳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天上的乌云也在此刻落下雨水,将他淋得格外狼狈。
把包裹贴在心口,费温书顺着人们让开的空道走去。
那里,人们分居两侧,看他的目光各不相同。
“固宁县吗,以后应该是不会回来了,但我又该去哪呢?”
走出固宁县,费温书回头一望,眼里满是茫然。
“娘,这书看的多,见的人少了好像倒不如你。”
费温书有些想娘了。
念及于此,倒不如就这般回去看看娘,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状态还能不能走到娘亲身旁。
他想着,脚步也没停下,雨水越来越大,他就像无根之萍一样,随着风雨飘摇。
“恨吗?”在他步入阴暗丛林的一刻,一道声音传入耳中。
不解的看过去,只见大树旁倚着一道身影。
看着他脸上的不解,身影又说道。
“我说,你恨吗?”
恨?费温书抬起头,视线被雨水打的模糊。
“我不知道。”是的,他不知道。
“他们将你逼入这般田地,人人唾弃,你真的不恨?若非他们,你凭着这些学问,倒也能勉强过日,若运气好,说不准还会被哪家小姐看上,入赘当个赘婿。”
费温书顺着他所说的想象了一下,竟然觉得还不错,但嘴上却说:“若非温书贪念作祟,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到底是德不配位,能力不足罢了。”
他倒也通透,还认为是自己辜负罗府的期望。
“德不配位?哈哈哈哈!”听到这么说,眼前的身影却猛的笑了起来。
他在笑甚?费温书觉得他好没有礼貌。
“你哪里是德不配位啊!那罗府有眼不识泰山,空有一座宝山不懂利用!”
听到他的话,费温书却是一怔,回想起罗府让自己所做那刻,手上传来的感觉,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你是说,我确实是灵植师?”
“你说呢?”黑影没有回答,反问道。
费温书心底有些猜测,但不敢确认,白日那一遭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他生怕再次陷落,然后又挥空。
“想知道就跟上来吧。”看出了他的犹豫,黑影不做其他,留下一句话便离去。
看着黑影步入丛林的身影,费温书犹豫了片刻,跟了上去。
两道黑影融入黑暗,倾盆大雨落下,冲刷着费温书血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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