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燕见赵临不敢置信的模样,又道:“父亲先安心在这里,我姐妹出去,就设法向上面告状,让省里来查他们这些贪官污吏……”
赵临摇摇头:“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我已被逼录下了口供,他们手里也能拿出证据,即便省里派下官来,这个罪仍是逃不掉的……
“你当省里就没有他们的人吗,岂不知官官相护,到哪都是咱们倒霉……我好悔啊,不该跟他们这些贪官同流合污……”
赵飞燕艳丽的容颜上满是黯然:“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若能将贪官扳倒最好。”
说着,她脑海中就闪过林如海的身影,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此事必须从上面专门派人下来调查。
念及此处,轻声道:“父亲,高衙内已经不中用了,那个婚书也应当毁了……”
赵临有些不情愿:“婚书既立,总不好轻易毁约……再者,现今愿意救为父的,只有高衙内,他不过受了些伤,想来将养几日就好了……”
赵飞燕白皙的脸颊上有些苍白,既为养父的凉薄伤心,也有些恐惧高衙内再来逼婚。
她回了家,怕是不会安宁了。
赵合德忽然道:“父亲,姐姐不想嫁高衙内,你看不出来吗。那高衙内,看着不像是好人,他八成就是在骗父亲……”
赵临被小女儿的这话噎了一下,有气无力道:“你还小,不懂这里面的事,你姐姐如此容貌,到时或许也能说动他……他总不好将自家岳父一直关在牢里……”
赵飞燕听了眼露绝望,心里很不是滋味,道:“父亲休息吧,我们姐妹该回去了。不要太忧心了,好好将养身体,总会有法子解决的。”
拉着赵合德起身,就要离去,赵临忙道:“高衙内若是去迎亲,你可莫要拒绝……”
赵飞燕只觉心里闷闷的,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出了牢房,见天色阴沉沉的,似是要下雨了。
来到衙门口,想跟林如海说一声,但也不知他何时出来,便索性雇了辆马车,向家里赶。
回到家,看着熟悉的环境,赵飞燕只觉得陌生,恍如隔世。
她独自上了阁楼,进了绣房,坐在绣床上发愣。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阵阵雨声。
起身推开窗户,就见正落着毛毛细雨,街道皆被淋湿了,阵阵土腥味随风吹进来。
举目看去,就见不远处墙根的一朵小花随风飘动,任风雨肆虐。
看着那朵花,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姐妹的人生,同样是万事由不得自己。若是她亲生父亲未逝世,或许又是另一番景象。
如今她已无路可走,要么委屈自身,嫁给高衙内,将自己的命运全交给他,祈求他救出父亲。
要么……从这窗台上跳下去,了此残生。
自杀的想法一出现,便如扎了根,在心中蔓延。
但她还有一个妹妹,要妹妹也跟她一起跳下去吗?
想着,赵飞燕向身后看了一眼。
此时,赵合德正在下面摆弄高衙内送的金钗、步摇,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喧闹的声音,似是许多人的脚踏声。
以为是有什么热闹看,便放下了首饰,让丫鬟开门来看,就见一队官兵冒着雨正踏步过去,将整个街道都占了,并呼喝着:
“知府大人到,闲人回避!知府大人到,闲人回避!”
一些在门口摆摊的小贩,纷纷收拾东西,躲回家中。
一阵敲锣声从左侧传来,循声望去,几个小吏举着回避、肃静的牌子,踏步行来,后面是一乘小绿轿。
里面坐的肯定是朝廷官员。赵合德嘟了嘟小嘴。
轿子行到门前,忽然停住了,里面一个穿着绿衣、膀大腰圆的官员走出轿子,他脸色不太好。
转头看到赵合德,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像是看到了一个甩也甩不掉的大麻烦。
赵合德迎上他冰冷的目光,感觉像是被毒蛇盯上了,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吓的低了头,忙退回了屋里,让丫鬟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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