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战乱不休,就此倒下的名门望族难道就少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区区一个十三岁的羊氏小儿,又哪能一直猖狂下去!
只是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外边突然传来一声喧哗。
刚刚在唐能家中商量过的孙氏家主孙定看见唐能时先是一怔,又上前对着始终背对着众人的羊珏见礼,见他没个反应才小声对着身边的唐能说道:
“茂竹兄,这又是作哪般?”
“咳。”
唐能轻咳一声,以眼神示意,孙定这才闭嘴。
帐中武士再度抬案看座,孙定也只好坐下,抬起头来却是满腹狐疑。
很快其余三家家主纷纷到齐,一时间帐中倒也拥挤不少,只是他们此刻却都拿疑惑的目光看着唐能。
毕竟此刻唐能是代郡守,而那些武士又都是口称奉了“唐使君”的命令,这让刚刚得到孙定通知的众人疑惑不解,以为这唐氏又临时变卦投了羊氏。
羊珏终于转过身来,望着帐中众人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说道:
“鲁郡代郡守唐能唐使君!如今王师为光复中原而来,就在不远的彭城驻扎!尔等为何据城自守、不肯出迎王师?莫非是怀了异心吗?!”
唐能大惊失色,不知道羊珏这又是闹的哪一出,但无论如何他说的这种话也不能认,便也立刻起身怒道:
“岂有此理!我鲁郡闻听王师将至,大举义军以响应王师北伐,岂落羊氏之后?汝虽高门,也休想污蔑我等忠贞之士!”
余下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上来两人就这么针锋相对。
甚至孙定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莫非羊氏来此不是为了响应王师,而是早已投了羯赵?!
“原来如此!这么说,倒是我误会唐使君了?”
羊珏冷笑一声:“既如此,为何三通鼓后竟无一人前来?岂不是对王师怀有二心?!”
唐能闻言一滞。
他刚和孙定在家中商议完毕,要对羊氏进行冷处理,反正等王师到了之后这军队还是要交到褚都督手中,只要拖上几天等到交接之人到来即可。
到时你羊珏不仅都得再交出去,说不定连自己手里的这几百骑兵也留不住。
因此早有心思的他们对于这突然响起的三通鼓自然置之不理。
于是唐能心思一转,立刻怒声回答:
“我乡人不知兵事,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吗?!”
“说的是。”
羊珏点了点头:“乡人不识兵事,又哪里听过战鼓之声,三通鼓不至倒也不能怪他们,是我苛刻了。
只是唐使君,羯赵陈兵河北、王师北伐中原,眼见又是一场大战,如果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识鼓令,将来上了战场岂不是要白白送命吗?”
唐能见他态度时好时坏,一时之间也摸不清羊珏的心思,可现在他语气又莫名软了下来,自己也只能从善如流,先争取脱身为要:
“贤郎爱民之心,我心敬之,但这些黔首布衣向来都是这样,难以教化,贤郎倒也不必往心里去。我这就去让人唤起乡人,立刻至校场集合便是!”
说着正要转身,却听到羊珏笑吟吟说道:
“倒也不必如此麻烦。唐使君既然蒙推代郡守之职,想来还是有些威望的,不如请使君借一物与我请个方便,某自有办法令城中军令严明、进退有据!”
“哦?”
唐能大喜,心道终于能脱身了,便立刻应道:
“不知贤郎要借何物?只管讲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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