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骑兵冲锋凿阵,还是下马步战攻坚,砍自己这帮乡兵组成的军队简直不要太轻松,若不是运气使然,他早已不知死多少次了。
“郁洲好处是孤悬海外,但坏处同样是孤悬海外...届时岸上都被我族掌握,岛上即便再富庶又能如何,还能上天去吗?”
羊兴目光闪动:“那你打算...”
“父亲!”
羊珏正色说道:“为流民授田一事太容易得罪豪强世家,更容易引得天下士人警惕,导致有志之士不愿为我所用也就罢了,将来还要与我羊氏为敌。
所以我也只是打着缓冲之地的幌子在琅琊吸纳流民,其余土地不妨都分给士族豪强。而来投奔的流民,也大可许他任意占为荫户部曲,反正以往也都是这么做的,正好为我羊氏收买人心。”
“听你的意思...你不愿去彭城?”
羊兴皱了皱眉。
羊珏笑吟吟道:“我还年幼,尚未受冠也并未入仕,何况父亲春秋鼎盛,如何能让那些士人来投奔我?只去投奔父亲便够了。
当时起兵时父亲说过,要将一家老小都托付与我,我便在父亲背后安抚流民即可。至于身边人手,如今这些人已经足够。”
羊兴定定看了他一眼:“但这样一来,你手下无士人可用。琅琊就算归于流民,总要让人治理,否则人数再多也是一盘散沙,到时若有紧急情况,连兵都聚不起来。
你若还有什么计划,不妨一起说来。”
“知我者莫过于父亲也!”
羊珏嘿嘿笑道,然后转头:“把那单坦带来。”
身后人迅速离去,立刻便带来一人。
在城里好吃好喝地住了两天后的单坦又一次见到了羊珏,但他的身份却已成了阶下囚。
脸上更是神色灰败,似乎半点斗志都无,与那日先登之锐气简直天差地别。
“坐。”
羊珏倒是友善,笑着令人搬来座位。
“不必了。”
单坦淡淡道:“羊氏高门,岂敢同席。公子有什么话,只管说便是了。”
羊珏笑着说道:“倒没其他事。我打算放将军回去,帮我做两件事而已。”
单坦连眼皮都懒得抬,垂着目光说道:“什么事。”
“这第一件事,便是请将军当一回信使,帮我给赵国武兴公石闵送封信。”
羊珏拿出一封信,放在了身前的案上:
“这第二件事...乞活军向来骁勇,又曾为晋廷御贼,虽因陈川之乱被迁往广宗,我亦对其向往久矣。请将军回去给广宗带个话,有愿弃贼归晋者,我羊氏欢迎之至。”
单坦终于抬起了眼皮,看了一眼坐在身前的羊珏,笑了一声:
“你倒是对我乞活军知之甚多。”
然后又说道:“我数千同袍皆在此地,也能跟我一起回去吗?”
“不能。”
羊珏摇头:“他们以后要去琅琊安居了。”
“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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