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锦衣卫拥有的监狱。
诏狱不同于刑部大牢,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
狱中的设计区别很大。
就如朱棣坐的这间,位于诏狱正北,牢狱三面都有探听的厢房,以供锦衣卫窃听牢中动向,反而动用私刑的审讯室,在这里是见不到的。
朱棣和朱高炽被带着离开监牢,转角走了几步就来到了一处厢房之中。
父子两从阴冷的监牢一进厢房,顿时就被暖炉带来的温暖驱散了寒意。
朱棣三两步就在到炭火前,哄着手一声叹息,看向桌子上放满的饭菜,脸上浮现一丝玩味的笑意。
“老大,你这准备的有点周到了!”
朱高炽坐在桌子前,已经拿起一个馒头开始吃起来,嘴里囫囵不清的说道:“我本想半夜趁你睡着出来吃的,这坐牢我还是受不了!”
“你们听听……”朱棣笑着让一边的锦衣卫看看,这太子就是这样对老父亲的。
可锦衣卫们自然识相,各自转过身,快速离开。
等人走完后,朱棣才坐到饭桌前,“哎呀,还有烤鸭子,还有应季的香椿芽,这诏狱过的,也不比宫里差,老大,要不我们住到下月去?”
朱高炽放下馒头,苦着脸说道:“这不同意你秋冬北伐了吗?我说爹啊,儿子这身子骨你是最清楚的,在这住半个月,非得先你一步离开人世间,放过我吧!”
朱棣双手杵在膝盖上,身子前后摇晃着。
“你爹是在想,如何才能收服这个朱阳!”
“起初朕以为就一个乡野子弟,永乐十六年的几个进士不过是游历四方后,在通州逗留了那么几个月,算不上什么大事。”
朱棣说着一声叹息,“布政司三年前给我发了四道奏疏,北镇抚司传了两道密信,朕就觉着又不是建文余孽,亦或是也先那老小子又派人作妖,懒得去管!”
“不成想今年三个举子去了通州,南京迁都顺天后开启春闱,这三个举子皆又进士及第,明朝两京一十三省,每年录取的进士近二百人,一个省出来十几个进士实属正常,可偏偏这几人从中举到进士,皆在通州停留,这不得不查了。”
朱高炽自然清楚,明朝录取进士,都有严格的身份查验,从乡试到秋闱,再到京城会试,都要查证的一清二楚,鱼鳞造册是各地布政司管辖人员流动情况。
“可是爹,你怎么就盯着通州府这个地方,我觉着这几个进士都是身家清白,并无其他异常来着。”
按理说就算这几个进士都停留在通州,又怎么能证明他们跟朱阳有关联。
这样一个年轻人,约莫不到三十,打破头都想不到能教出七个进士吧。
可事情就这么怪,朱阳都不再反驳这事了。
朱棣叹息一声,“以前总觉着天底下的读书人中,解缙把五百年的书都读完了,大明朝该有个文脉魁首,替朕来压住这些躁动的文官了。”
“可解缙不会做人,一个鼠目寸光的宵小,让朕自废武功。”
“现在来了个比解缙更有潜力的,你说说,如何收服!”
朱高炽略微沉吟。
其实做儿子的,哪能不知道父亲这永乐皇帝,做的其实很不踏实。
靖难之后,杀了洪武朝和建文一期的文官,几乎快把文官杀干净了。
得位不正,那做皇帝就只能依照史书上的君王来做参考。
大唐李世民就是一个佐证。
所以父亲是一心想学大唐太宗皇帝的。
数次北征漠北,大破异族以壮国威,燕然勒石,饮马瀚海。
如此武功,已经盖压历代君王了,实属丰功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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