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汉林又一次从江君文口中听到“同行”两字,开始意识到二手车行业的黑暗并没有散去,反而隐藏的更深了。
如果说十年前,靠的是手腕和武力,现在靠就是计谋和手段。
江君文作为一个女人,能够撑到现在,并且把君文车行做成行业的标杆,可想她身上扛着多大的压力。
金汉林伸手将江君文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江君文被突如其来的拥抱震惊,大眼盯着金汉林。
“文姐,我想你现在一定需要一个肩膀依靠,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肩膀不够结实,不够宽阔,你可以将就一下,把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
金汉林以他二十三岁的思维和方式去安慰江君文。
但是他小看了江君文这个女人。
江君文不但没有情绪崩溃,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小屁孩!”
随即挣脱金汉林的怀抱,觉得这样不好,转过身去,避开了金汉林的目光,理了一下头发,“成年人的世界里,有哪一件事情是容易的?
谢谢你的关心,这些事情打不到我。”
金汉林尴尬挠了挠头,他又把姐姐当小姑娘去安慰了,“文姐,这件事情没处理完之前,晚上让我陪着你吧!”
江君文转过头看向他。
他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下班之后我送你回去,我害怕那些人如果真是为了讹钱,会对你动手,你一个人不安全。”
江君文的眉目中闪过一丝微笑。
没想到自己会在一个23岁的小屁孩身上感受到安全感。
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拒绝金汉林。
江君文仰起头,看着今晚零零散散的星星,感叹道,“同行就像一座牢笼,把我关在了里面。
我很想冲破这座牢笼,但是我害怕,害怕牢笼外面有一群饥饿的野兽在等着我。”
金汉林大概能够理解江君文的意思。
就算她心里非常恨事故车,但是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打着杜绝事故车的口号,因为这一行里面,还有很多车行私下做着这些事情。
她这样一做,无疑是在给自己树立更多的敌人。
就如她自己所讲的那样,一个江州二手车协会,一位会长,六位副会长,只有她一个女人,她没有发言权。
明明心里知道那些人勾结在一起,做一些黑心生意,她也不敢站出去挑战那些人。
她能做的只有管好自己的车行,守住自己的原则,遇到事情,通过周旋的方式去处理与同行的关系。
蜉蝣终究撼不动大树。
放眼整个江州二手车市场,江君文和她的君文车行就是蜉蝣。
金汉林道:“文姐,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你若信任我,出力的事情大可以交给我去办。”
“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江君文感受到了温暖,问金汉林。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金汉林微笑道,“也是家人,我知道整个车行,你最信任的人是福叔,我也想像福叔那样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江君文喝了酒,脸蛋微红,眼角微微翘起,她笑起来很好看。
“冷处理吧!”,江君文如实告知金汉林她的想法,“如果他们起诉,法院判多少,我赔多少,同行不会有异议。
如果他们耗不起,想要私下解决,就按照圈内的潜规则,我只能退一赔一。”
一般这种民事纠纷,从起诉到判决,要经历大半年时间,多数人等不起,急着让车行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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