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雨过天晴,已是第二天早上,陈思望三人熄灭火堆,将残留的灰烬踩踏实避免死灰复燃,把这个小庙烧毁后,才各自走出了庙门。
喜厌和尚跟陈思望相视一笑,举起衣袖道:“昨夜多谢公子指点,大恩不言谢,贫僧日后有能帮上忙的,一定出手相助。”
陈思望闻言心中一喜,这个胖和尚连游笙兰都说过无法战胜,能够帮自己忙的话可是大好事,自然笑着应承下来。
然而牵马走来的游笙兰却看不惯喜厌和尚,冷冷刺了一句:“喜厌和尚,你先把自己的那堆烂账处理好了,再说帮别人吧。”
被游笙兰顶了一句,喜厌和尚也有些尴尬:“贫僧自认没杀过好人,虽然有违大唐律法,但……罢了罢了,游施主说的也在理,贫僧出来云游这么久,也该是时候回去,给恩师一个交代了。”
游笙兰心说你回去怕不是这辈子都不用出来了,又怎么会回去?刚想再讽刺两句,却看到喜厌和尚眼神清澈,不似作伪。
没料到喜厌和尚是认真的,游笙兰话到嘴边,出来却变了意思:“既然如此……那就好自珍重吧,你送给少爷的那本心得,已经能够还恩了。”
喜厌和尚洒然一笑,既不矫情,亦不深情,轻柔抖动僧袍:“贫僧既然说过要帮忙,那一定会帮上忙的。两位,再见了。”
话音一落,喜厌和尚就随一阵微风而去,转眼间消失在了山林中。
虽说一直知道自己在一个能够修炼的世界,但如此仙气飘飘的场面陈思望还真是第一次见,登时瞪大了眼睛,颇为羡慕地目送喜厌和尚离开自己的视力所及。
不同于只知道随风而去看起来仙气飘飘的陈思望,游笙兰在喜厌和尚离去后眼神微动,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将肺腑的复杂情绪一吐为快。
接着,她拍了拍还在出神的陈思望肩膀:“走了,少爷,您母亲说过,早点上路早点到,不要继续发愣了。”
陈思望被这么一说,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游笙兰这句话,是前半段在骂自己呢,还是后半段在骂自己?
但看着游笙兰牵马离去的背影,陈思望急忙迈开步子赶上:“笙兰,等等我!”
鸟语花香的山林中,一男一女在影影绰绰的树荫下牵着马儿前行,这幅画面真的很不错。
……
给一夜都待在树荫下,虽然没有全身湿透,但也满身小水珠,看见两人就没好气的角马套上马车,游笙兰又好生安抚了半天,得到的依旧是不爽的响鼻声。
无奈,游笙兰只好掏出一张青稞饼,给眼放金光的角马大口吃光,这才算是劝动它继续拉车。
只是看了看雨后山间泥泞的小路,游笙兰一伸胳膊,将车架上的陈思望直接提溜起来,塞进了后面的车厢里:“雨后山路泥泞不堪,少爷你又不懂多少马术,很容易滑落山崖车毁人亡,还是交给我来吧。”
说罢,游笙兰大刀阔斧坐在车架上,双手挥动缰绳,宛如天神下凡般直接冲刺了出去。
车厢里的陈思望在心中打出一连串的问号,凄厉大喊起来:“姑奶奶慢点!这是马车,不是白色宏光五菱!”
……
乱七八糟的草丛中,五个彪形大汉趴在地上,看着泥巴里那根基本上难以区分的绊马索,其中一个胡子较少,趴在领头身边的大汉有些怀疑道:“我说老大,这种地方真的会有人来吗?咱们钱库这几天银子可越来越少了,再这样下去,那个姑奶奶的酒钱可就未必能维持下去了。”
胡子一大把,就和草丛一样乱七八糟的老大听着就头疼,豹眼一瞪就让身边的人瘪了下去:“废话,我也不清楚!我要是知道哪里来的人多,就不会在这里喂蚊子了!”
说着说着,为首的大汉不解气地给了身边人一个暴栗:“还有!那不是什么贪酒的姑奶奶,是我们弟兄五个的救命恩人!当初要是没她,咱们早就成了那只赤牙獠猿的粪便了,齐伍你他娘还是咱们五个里最小的,哪儿来这么多意见!”
挨了一下的齐伍也很委屈,忍不住腹诽咱们哥五个在这里劫道三年了,攒的那点银子全都变成了一坛坛空酒,要不是救命之恩,早就和她急眼了好不好。
但大胡子老大说的也有道理,齐伍只能忍气吞声。
斜睨了一眼齐伍,大胡子知道他还不服气,刚想继续教训他,却被左眼戴着眼罩的老二拦下来了:“大哥先别打了,好像有人来了,快做好准备,别真弄出人命来。”
举起的巴掌为之一顿,大胡子侧耳伏地,仔细听了一会儿立刻抬头,摩拳擦掌拎起那根牵着绊马索的绳子:“他奶奶的,听动静还不小,看来是头肥羊。”
说罢,大胡子捏着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便用力一拉绳子,藏在泥巴里的绊马索立刻露出,让还有一段距离,正在驾驶马车的游笙兰眯起了眼睛。
不过,想起陈思望昨夜在庙里的那番话,游笙兰忽然收紧缰绳,让角马立刻扭转身体,险之又险地停了下来,车厢由于惯性直接滑到前面,堪堪抵住拉起来的绊马索。
见到来人马术如此高超,大胡子不由得啧了一声,但看到驾车的只有一人,外加上马车后面的车厢也不大,里面的人应该被刚才这一下弄得七晕八素,心中一横直接抄起斧头,和其余四人吆喝着顺满是湿泥的山坡滑下。
快到山道的时候,大胡子双脚用力点地,借着下冲的势头一跃而起,砰一声落到了车厢之前,让刚刚掀起帘子看到外面情况的陈思望眼前一亮,忍不住想要赏对面两枚铜板。
剩下四人也自有手段,各显神通地从山坡上跳下,成功避免了顺着泥巴滑落山崖的惨剧,就是最后那个看着最年轻的有点没站稳,落地的时候直接摔了一个大马趴,让为首的大胡子忍不住面皮一抖。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视掉齐伍那个二货,大胡子对着车厢举起板斧,沉声喊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
话到一半,大胡子忽然看到下车观察情况的游笙兰,双方都是一愣。
随后,大胡子的音调顿时九曲十八弯:“卧槽,老大出狱了!弟兄们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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