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村众人紧赶慢赶,青壮年担起绝大部分负重,年轻女人照顾老人和孩子,所有人齐心协力,终于在下午看见了河西村的影子。
河西村和三河村一般大小,村落户家百余,整个村落围成圆形。村口是一条百米宽的长河,河水碧清,两畔沿垂柳,野草丝丝直立,如柳树落入泥地里的细枯枝条。
顾玄怀里抱着个小姑娘,脚下跟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黄色土狗。
“顾秀才,喝水。”小姑娘的母亲王氏递来兽皮水囊,感激地看着他:“已经快到河西村了,这一路都麻烦你抱着这丫头,想来也累坏了,就在这里把小草儿放下来吧!这点距离,让她自己走。”
小草儿就是小姑娘的名字。三河村的村民认为取名取贱,可以辟邪祛祟,让孩子安然地长大成人。
“就这点距离了,我抱过去吧!”
顾玄接过水囊,连喝几口。他已经抱着小草儿连续赶了小半天路,此时额头汗珠滚滚。
“以前大家伙都以为顾秀才你身子骨弱,还真没有人发现你居然这么能干。简直比我家常年下农活的男人还要有力气。”王氏笑吟吟夸赞顾玄。
“大姐说笑了,陈大哥担着那么重的行礼,可比我累多了。”顾玄笑着回答。
自从那日凶礼祭祀,遭遇神秘女子后侥幸逃脱,顾玄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吃了神药十全大补丸,居然完全不亏虚了,相比较村子里做体力活的青年也是丝毫不弱。
“秀才哥哥,要不放我下去吧!”小草儿用衣袖替顾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小心翼翼地道。
顾玄低头看怀里的小姑娘,她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正怯怯望着自己。
顾玄抱了她一路,也大概摸清楚了小草儿的腼腆性格。
他笑着看小草儿:“你个小不点儿,哥哥还能看着你跟个小可怜一样,在人群里面追着跑不成?”
小草儿不敢回话,看着笑吟吟看自己的顾玄,她害羞地扭过身子,低下头去看家里的阿黄——那条黄色土狗。
小草儿的父亲,陈祥安,是位长相憨厚,眉毛很粗的中年汉子。常年的务农让他皮肤黝黑,额头上尽是粗糙的抬头纹。
“顾秀才,回头歇下来,我家里还藏着一小罐自酿好酒,一定请你来尝尝。”
陈祥安诚挚邀请顾玄,家里那小罐自酿酒,是他能拿得出手待客的最好宝贝了。
“酒?”
顾玄目露异色,自从穿越过来,他连吃饭都要精打细算,更别提喝酒这种奢侈事情了。顾玄估摸着整个三河村,能喝得起酒的也不过两手之数。
陈祥安似乎也有些馋嘴,他咂巴干涩的嘴唇:“那是我去年收成好的时候,请教了县里的师傅,让他帮我酿的果酒。”
“很早以前在县里帮工的时候,那师傅与我关系好,请我喝过一次。啧,那味道,简直太美了。回来后我就经常想到这果酒,去年狠狠心,亲自掏钱买了食材回来,请他酿了三斤果酒。”陈祥安一脸回味兴奋,但很快他又苦着脸叹气:“就为这事,可没少被小草儿她娘责怪。”
顾玄笑起来,想想也知道陈祥安会被王氏责怪。他前世自酿过葡萄酒,一斤葡萄二两糖,酿下来大约七两酒。而陈祥安直接酿了三斤果酒,想来直接花了近四斤食材,再加上珍贵的八两白糖,这花费可着实不小。
“你那一小罐果酒,怕是成本都需要两百五十文钱,都抵得上两分半田地的年收成了。若换成米面,能供你饱饱的吃上一个月。”顾玄道:“这么奢侈,嫂子怎么可能轻饶了你。”
被顾玄轻易报出来自己的底细。
陈祥安顿时懵了,他瞪大眼睛:“诶?顾秀才,你是怎么知道我花费多少钱的?这事我可是连小草儿她娘都没敢透口风。难不成你也会酿酒?”
连王氏都不知道花费了多少钱??
“……”
顾玄沉默了,他饱含歉意地看了一眼陈祥安。在这个黝黑汉子身边,王氏脸色薄怒,眼里都快冒出火星子,狠狠瞪着陈祥安。
话题到此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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