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想到,杀我的不是皇帝,不是王侯将相,而是一个名不经传的江湖高手,还不以真面目示人…呵呵,你很特别。”
张源清慢慢抬手,将手扣在了黄巢咽喉命脉,问道:“黄巢,如今田地,你悔也不悔?”
黄巢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悔,也不悔。”
“悔我一朝得势忘乎所以,失了民心,罔顾天理人伦,穷途末路以至今天这个局面,丢了性命,实在悔不当初。”
“但…”黄巢突然一顿,眼神中露出宛如朝阳初生的神光,这一刻他仿佛又成为了那个躺在大青牛身上读书的放牛娃。
“但这早已从根上腐朽的天下,李唐皇室不作为,为官者更是专横跋扈,为所欲为。他们这些役民者毫无作为,骄奢淫逸,穷极天下之欲而不足为其乐…这样的王朝,阁下觉得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张源清一时沉默无言。
良久,张源清放下了扣在黄巢脖子上的手。
“我说了不算,就给后世评价,让史书去评说吧。”
“哈哈哈哈哈…”
黄巢放声大笑,眼中含泪,看着张源清的目光犹如看待知己。
他拔出腰间的宝剑,架在脖子上。
“阁下既明事理,那某便送你一场富贵,待我死后,割下头颅,替我掩埋尸体,可好?”
“好。”
“噗呲——”
一道血箭飞射而出,黄巢命归玄冥。
黄巢的死,预示着唐末农民气义的结束,意味着一个更大的乱世即将开始。
时代更迭,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张源清拿过黄巢手中的剑,手起手落,斩下了他的首级。
“诛杀黄巢者,玄冥教重楼是也!”
————
洛阳皇宫。
白玉云阶之上,一身穿玄色锦衣的内侍吊着嗓子高声呼唤道:
“宣梁军校尉,重楼觐见~”
皇城朱门外,张源清一身锦衣华袍,摘去了面具,露出一张清绝俊秀的面庞。
为了掩人耳目,他特意戴上了一根黑色锦带遮住了眼。
这非但没有破坏这张脸的美感,反而给他添了几分可容亵玩的清冷魅惑。
张源清站在云阶之下,天空几朵薄云闲游。
他抬头仰望,那金玉辉煌的宫殿好似坐落云中,不是仙宫胜似仙宫。
那宫殿之上沐浴在阳光里的脊兽熠熠生辉,有那么一瞬,仿佛穿越了千年时空。
历史与现实重叠,有种错乱的失重感。
时光交错,斗转星移。物还在,只是看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不知千年以后,后人登临此地,会不会想到如今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就在张源清失神之际,胳膊忽然被人碰了一下。
“校尉大人,皇上等着呢。”
张源清回神,想到自己早已不是那平安岁月的少年。
“走吧。”
他说道,抬脚继续上前。
走过堂皇冠冕的大门,他看到了满朝文武,以及龙椅上那沧桑的龙袍。
张源清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走上殿前,气宇轩昂的附身参拜。
“臣,梁军校尉重楼,参见大唐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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