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忠是奸,朕都明白,其实朕早就怀疑你的身份了,今日一试,果真如朕所想。”
见此,张源清也不再伪装,附身参拜道:“臣,不良人天异星,参见陛下。”
“原来是你,你没死。”
僖宗了然,想起了几年前长安宣武门那一人守一城的壮举,一晃眼这么多年,宛如昨日重现一般,难免叫人唏嘘。
“臣…”
“可是那不良帅叫你来的?”
张源清低下头,道:“正是。”
“唉…”
“悔之晚矣啊。”
僖宗闭上双眼,让心中痛苦之色不透于人前。
“当年他曾进言,说起过黄巢谋反一事,可朕沉迷于马球忘乎所以,甚至还猜忌于他,如今田地,皆是咎由自取。”
“你说,朕是不是大错特错了。”
这话张源清哪敢回答,只有默不作声,装没听见。
“朕…愧对李家的先祖,愧对列祖列宗啊。”
其中大唐走到今天,根基上已然腐朽不堪,藩镇割据积重难返,非一人之力可以扭转,唯有破而后立。
大乱之后必是大同。
当历史只剩罪恶,那便唯有推倒重来。
经历过无数的苦难与颠沛流离,僖宗看明白了一切。
“这朝堂之上,尽是狼子野心之辈,且不说那反贼黄巢,原本朕想要委以重任的宋文通,如今更是野心博大。晋王李克用,梁王朱温…哪个是忠于我李家,忠于大唐江山的,只不过朕这位天子还在,李家血脉还在而已。”
“既然如此,朕索性便如他们所愿,放任其做大,让他们斗,让他们争,争个头破血流,可是…可是朕…”
“唉——”
僖宗眼含热泪,将肺腑之言尽数吐出,压抑在心中已久的悲愤使他背负了巨大的压力。
又过了许久,僖宗内心的不平静渐渐停息,略微希冀的看着张源清,说道:“龙泉可还无恙?”
“回禀陛下,龙泉剑已被大帅安全送出。”
“那就好那就好…”
僖宗像是没了力气一样靠在龙椅上,抬头仰望,一时神色复杂。
僖宗喃喃道:“爱卿,朕的时间不多了,若以后天下有变,朕不求你匡扶大唐,只求你能护住我李家一丝血脉,可否?”
张源清沉默片刻,恭敬的直起身来再拜。
“臣,愿意。”
“好啊好啊,朕有些倦了,爱卿陪朕走走。”
张源清起身搀扶起僖宗,二人向外走去。
推开门,一抹暖阳洒在脸上。
日出彩霞,阳光万里。
皇宫红墙上,金灿灿的太阳一跃而出,春风和煦,当是一年好风景。
“这万里江山,岂不让人留念。”
僖宗伸手,似乎想要抓住那抹阳光。
张源清看到僖宗脸上竟诡异的涌现出几分潮红,气色一下好了许多。
他挣开张源清的搀扶,大步流星的走去。
“爱卿,朕又有些不累了,朕忽然想起御马监里还有匹好马,陪朕去打一次马球。”
说完,僖宗大笑着走远。
就这样,二人跃上马背,球杆激烈的碰撞。
气球在僖宗的操纵下飞入张源清的篮筐。
“哈哈哈,是朕赢了,朕赢了。”
“不打了不打了。”
僖宗大笑着丢掉手中球杆,纵马而去。
张源清目送僖宗远走,拱手相送。
一代帝王,大唐天子,就此落幕。
“恭送皇帝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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