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咴咴(快去)!”姜焱再补了一脚。
这的卢能自己咬绳子跑出来,当然也能咬别的马绳。
不然光靠他自己一张嘴,想要放出这上千匹马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的卢慑于姜焱的银威,只能领命去做。
而且在一旁姜焱的监督下,还做得格外地卖力。
但过了一会儿,
姜焱还是觉得速度太慢。
便直接一脚一脚的踹过去,把后面马厩的柱子栏杆都拆了个遍。
这一下子,失去束缚的马全都跑出来了。效率不可谓不高。
倒是还在前边努力咬绳子的的卢回头看见后,眼中颇为幽怨。
大哥,你能拆就早点儿拆啊。
没看我嘴都咬秃噜皮了吗!
很快,在姜焱和的卢的努力下,全部马厩的马都解放了出来。
上千匹马黑压压地挤成一堆,看着气势非常宏大。
姜焱满意地扫了众马一眼后,仰天长啸。
“嗷嗷嗷(都给我上街玩去!)”
有些听话的小骒马顿时敞开蹄子跑了。
如蒙大赦的的卢,则是其中跑得最快的一匹公马。
挨了好几脚的它,是一刻都不想在赤兔身边多呆。
因为跑得太快,
反而后发先至地跑到了马群最前面,成了整个逃狱群体的领头马。
有骒马先跑了,还有头马带头。
自然就有一些不知道是好色还是贪玩的公马,紧紧跟上。
然而还有更多热情难耐的小骒马,
死死地围在姜焱身边,一点都不肯离开的样子。
姜焱只能毫不留情地一个个屁股踹过去,打得疼了怕了自然就愿意跑了。
在他的强烈威慑下,
很快整个马厩就马去厩空,再没剩下一匹马。
全跑到城中的街上蹦跶去了。
想必此时的下邳城里,已在四处疯窜的马群下乱成一团了吧。
姜焱在心中笑了笑。
深埋功与名,转身隐入茫茫夜色之中。
……
下邳城中最豪华的酒楼上。
“文远兄,你深明大义弃暗投明,令在下十分佩服!”
“请允许我再敬你一杯!”
旁边之人也一同附和道:
“我们也想多敬文远兄几杯。想文远兄襟怀洒落,肯定不会拒绝的。”
“说得对,试问这里谁能比得上文远兄能屈能伸的开阔胸襟?”
“文远兄,兄弟们说得对不?哈哈,赶紧干了!”
张辽看了一眼双手举杯过来邀酒的曹军小将,刚夹到嘴边的热菜瞬间就不香了。
对方姿态放得很低,也足够恭敬。
就是那语气和眼神,以及周围几人的一唱一和,
总像是在嘲讽他这个刚刚归降的败将。
这已是对方上桌后的第六次劝酒。
他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那个壮硕似虎的典韦。
对方正自顾自地埋头鲸吞着美食,看似根本不想理会桌上的其他人。
张辽知道典韦之所以没有上楼去陪同曹司空喝酒,就是为了专门来楼下盯着自己。
否则怎么可能明明打完了仗,身上还披着甲胄,背后插着双戟。
而且其擅使的开山斧就搁在脚旁,上面斑驳的血迹都未擦拭。
更像是对张辽一种故意暗示的警告。
如果不是有此凶人在这里镇着,
他张辽一旦想翻脸,就凭桌上这几个不入流的武将,根本拦不住他。
曹操在张辽归顺后,假惺惺地给他提封了一个中郎将。
位阶虽然不算很高,实权也比不上刚升校尉的典韦。
但也不是这几个小都统能够随意编排取笑的。
军中讲上下有别,尊卑有序。官大一阶,都能压死人。
而这个低了自己好几级的小都统,仗着军中的派系资历。
都敢在酒桌上直呼他字号,和他称兄道弟平辈论交。
简直是跳到他头上来挑衅。
脾性刚烈的张辽,又如何能忍。
他正想发火呵斥对方,却见一名小将急匆匆地穿过大堂,朝楼上跑去。
这是城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要在司空大人正高兴的时候,前去越级禀报?
酒楼中人声鼎沸,嘈杂喧闹。根本听不清外面的动静。
张辽默默起身走到窗口,向外望去。
“啾啾啾!”街道上一道愤怒的马鸣声传来。
咚!
一个兵卒从前方打着轱辘滚过来。
跌撞在窗户下,荡起簌簌尘埃。
张辽眉头一蹙,从窗户伸手出去,拎住对方的后领提起来。
厉声质问道:“快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兵卒嘴角溢血脸色苍白,像似刚刚经历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
哆嗦着回道:
“马,好多马!全都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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