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世上怎么有如此荒谬之事!
百夫长鲁多亲眼看到,一个被自己扎穿了肚子的敌军骑兵。
竟然没有惨叫落马,
反而是带着他的长枪,继续纵马撞翻了后面还未来得及上马的同僚。
倒霉的同僚像似被对方刻意地撞倒在篝火堆上,在火中烫的嗷嗷直叫来回翻滚。
不大的篝火扑闪间,又令四周的阴暗浓郁了几分。
这已是营地中除了主将夏侯惇身边,最后一处可以照明之地。
百夫长鲁多咬牙从腰间抽出长刀,纵身跃起。
在另一匹从黑暗中冲出来的敌马错身而过时,挥刀斩掉了对方的脑袋。
看这下你没了脑袋,还能蹦跶不!
一招杀敌的鲁多,在心中狠狠地骂道。
脑后却忽然袭来一阵劲风。
鲁多下意识就想低头闪避,然而对方太快太近。
咚!
一记有力的马后蹄踹在他的后脑勺上。
顿时将他踹得眼冒金星,七窍流血。
完了。
鲁多知道自己此命休矣。
在他晃晃悠悠倒下的那一刻,他余光瞥到了地上那颗刚斩落的人头。
因为就在他歪倒的身子边上,所以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那夜色下模糊成一团泥的五官,居然连眼珠都没有?
不!
他娘的,这不是人头!
竟然是一颗用黑布包裹的泥球!
因为包扎得不够严实,缝隙处露出的土里还冒出了几根嫩绿的草芽。
只是因为当时附近过于昏暗,
站在地上的他没能在快速的移动中,看清马背上的身影。
擀你娘,上当了!
他想起之前那个被自己长枪捅穿肚皮,依旧能“顽强地驾驭”马匹冲锋的战士。
岂能不想到,那些坐在马背上的很可能都是泥做的假人!
简直太过离谱!
我们居然被一群马夜袭了?!
鲁多哆嗦着嘴唇,想要将这惊人的发现告诉给周围的同伴。
然而他已经发不出声了,勉强地张开嘴却全是血沫。
随即眼前一黑,带着深深的遗憾软倒在地上。
最后一刻,他想起了自己在下邳城中那名刚抓来的千娇百媚的小媳妇。
今日之后,又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一个不讲道德的同僚。
永别了,我的玉儿……
这仅仅只是整个混乱战场中的一角。
还有无数的人在恐怖的黑暗中,面临着各自的劫难。
那些砍不死刺不伤的骑兵,就像从地府里钻出来的恶鬼一样,
一次又一次摧残着曹军将士们脆弱的身心。
哪怕已经有目光敏锐的人发现,
那些骑兵甚至连土匪都不如,手里仅仅是夹着树枝在冲锋。
但那些一起狂奔而来的烈马,却比马背上的树枝假枪还要可怕。
仓促应战的他们,往往刚想挥刀斩向马背上的战士,
便被又快又狠地马蹄子,直接踢翻在地上。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凶狠的战马,主动攻击的欲望甚至比猛兽还要强烈。
因为猛兽会顾忌伤势,会忌惮对手的数量。
而这些不知畏惧的马不会,完全把他们一个个当成了球在踢。
前脚刚踢了一个晕头转向,后脚就来了一个猴子偷桃。
不仅气势凶狠,下脚还极为阴毒。
也不知道它们是跟那匹阴损毒辣的恶马学的。
更加恐怖的是,那些骑在战马上的人就跟僵尸一样。
不管什么刀枪剑棒砍上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甚至有人看到,刚被自己砍掉了“胳膊”的骑兵。
连马头都不用转过来,便是驾驭着坐骑扬起一只后蹄,
一蹶子踢爆了身旁同僚的脑袋。
艹!
这些人难道是不知疼痛的鬼物吗!
当这个离谱荒诞的想法,开始在其中一个人的脑中诞生后。
便再也止不住恐慌的蔓延。
有平日信奉鬼神的人,已开始惊惧哀嚎地往外逃命。
而那些已骑上自己战马的曹兵,甚至都没有去帮助那些正被敌军骑兵围剿的同僚。
反而是立即调转马头,往包围圈里唯一的出口北方逃走。
有了第一个,
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一时间,
明明两队人马才刚刚接触不到一炷香,
夏侯惇手下的骑兵们就已在惊惧中开始了溃逃。
那些仍留在原地坚持抵抗,没能上马的曹兵。
此刻早已在周围群马来回地穿梭奔腾下,灰头土脸得搞不清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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