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杉田早苗便将那天凶杀案目击到的一切情况,都一五一十和古美门说了出来。
其实她说的东西和上午坂口正义说的差不多。
不过,在法律定义,证人说的和当事人说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而且,为了保证案子不出差错,古美门必须要确认双方所了解到的每一个细节。
“……接到了坂口先生的电话,前原刚就上了楼梯,把电话的外放功能打开,让蹲在二楼的大狗听。那时候我正在吃披萨,不一会儿就听到一声惨叫,就见前原刚被那只狗从二楼扑到了台阶上。然后前原刚就这样死了。”
坐在对面的古美门打开笔帽,一边在小本子上做笔记,一边确认杉田早苗说的信息。
“那么,你听见了电话那边坂口先生说的具体内容吗?”
“关于这点,警方那边不是说,他说的是‘约翰,你好吗(元気か)’,‘你好吗(元気か),约翰’吗?”
“不,杉田小姐,我要确认的是你听到的是什么。”
古美门伸手纠正了她的话。
“呃……”
杉田早苗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因为距离隔得太远,我没有听到电话里在讲什么。”
“这样啊……”
古美门旋转着指尖的笔,嘴角微微露出笑容。
有一个好消息,他现在能确认这个女孩所做的证词,并不是所谓的直接证据。
什么是直接证据?
打个比方,可以把一个凶杀案的整个发生状况看作一张白纸。
目击证人的证词,就是不断地在这张白纸上涂黑,涂的越多,代表他目击到的内容越多,直到整张白纸全部都变黑。
只要白纸上有一点,哪怕是仅仅一点部分没有被涂抹到,那这个证人所做的证词,就不构成“直接证据”。
现在这个女孩说她没有听到电话在说什么,这就将案件的一部分真相排除在外了,那么她说的话就仅仅是“间接证据”而已。
这就是法律,只要一点不一样,就会全盘不一样。
不过,就算是间接证据,这依然不够,情况还是对这边不利。
必须要将整个事实都扭转过来。
于是古美门便微笑着站起身来,从对面慢慢踱步,来到杉田早苗的跟前。
“你知道吗?早苗小姐。”
古美门微微俯下身,轻轻在杉田早苗的耳边低语。
“人的大脑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自以为没有听到、不记得的东西,其实就冬眠在大脑的深处,排列成一排排的书架。当因为某种契机而苏醒,代表着记忆的书本就会一本本从书架上飞出来……”
耳边传来轻微的热风,弄得女大学生耳根痒痒。
哪怕是私生活无比混乱,迄今为止不知和多少男人上床的杉田早苗,此时此刻,也不禁耳朵发热,有些微微的心跳。
“你想我怎么做呢,律师先生?”杉田早苗不禁目光迷离。
“你应该知道坂口先生的人品吧?他是一个专门负责青少年问题案件的律师,迄今为止帮助过多少不良少年迷途知返,可谓是一个人人称赞,功德无量的好人……”
古美门细细的声音在杉田早苗耳边回响,如同恶魔一般低语。
“而现在,这样一个好人,却因为一桩意外事件,而被指认为杀人凶手。早苗小姐,这个世界上能救他的只有你了,因为你的一句证词,一个好人或许就能沉冤得雪……”
“哦!律师先生!”
杉田早苗情不自禁伸出双手,想去抱住这名靠近来的英俊青年。
不过古美门很快的一个挪步,躲开了女大学生的拥抱。
杉田早苗这才反应过来,咳嗽一声,重新端坐。
“律师先生,我的记忆突然打开了,我想我确实听到了一点东西!”
这名女大学生想了想,然后肯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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