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样的年龄,”她说,“这种年龄怎么会犯罪嘛。”
“犯罪者怎么能从年龄判断。”
“怎么不行?毕竟那么年轻。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可以去见,还有那么多地方可以去玩,还有那么多……”
她停下来,像是在寻找合适的词汇,牧村拓顺着她说:“还有那么多?”
仿佛在怀念某种逝去东西一样,星野爱的眼神难得显得有些落寞。
她轻轻开阖樱花色的双唇,将声音放低:
“各种各样的爱。”
“爱?”
“是。”落寞之色转瞬即逝。
“不管怎么说,总之看得出来……”没等牧村拓先张口,星野爱突然把身子压上来,眯起眼睛和他对视,“你,绝对是个好人!”
一股比刚才更加强烈的香味钻进鼻尖,渗入牧村拓的每一个毛孔,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花海之中。
“谢谢。”
“看吧,连这也要道谢。”星野爱坐回位置,像是有了新发现似的满面春风。
“我想你也一样。”牧村拓笑着说。
“错!”
塔台的远光闪在星野爱脸上。
窗外边,天色逐渐变暗,沿线的路灯像是早就准备好似的全部亮起。
星野爱了不起地回答:
“我是星野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坏最坏,最最贪婪的少女!”
这一刻,连迷人暮色也化作了背景。
她目不转睛地盯视牧村拓。
那是一双拥有一切美好的眼睛。
在瞳仁的深处,流淌着一种近乎不可思议的彩色液体,旋转出难以置信的图形。
“了不起。”牧村拓收回失神的目光。
“是吧!”星野爱温柔地拨开耳边的长发。
“那我就是世界上最礼貌的十七岁少年。”
“好。”她点头,“牧村君是世界上最礼貌的十七岁少年!”
“谢谢你认可。”
“对了,”星野爱忽然想起似的开口,“饿了吗?带吃的了?”
“带了巧克力,饼干,面包。”
“都是我爱吃的!”
“是你饿了啊?”
“我只买到一份便当。”她将用塑料盒和保鲜膜包装的即食便当从包里拿出来,放到桌面。
里面有白米饭,炸鸡块,章鱼烧,胡萝卜和几朵新鲜的西兰花。
“很丰盛嘛。”
“那我和你交换。”
“交换?”
“用便当换你的巧克力。”
“当然可以,送你也没问题。”牧村拓将巧克力从包里取出来递给她,“这么喜欢吃甜的?”
星野爱接过一起送来的巧克力,苏打饼干,点了下头:“嗯。”
牧村拓沉吟似的望着她。
“怎么了?”
“谎言。”
“什么谎言呀?”她若无其事地说。
牧村拓看着她手里的巧克力包装:“你不喜欢甜食,或者没那么喜欢?”
“什么是喜欢呢?”她来回拨弄锡纸包装,“不讨厌就算喜欢吧?”
“哪有这样定义的……”
“总而言之,是无关紧要的谎言。”
“这倒是。”牧村拓没再开口。
两人解决完晚饭的时候,火车已经启动很久。
正值十一月的天空早就黑成一片,抬眼望去,远方山体却泛着可爱的白色。
夜晚,用围巾枕着手臂的星野爱,趴在桌上乖巧地睡着了。
路途遥远,车身摇摇晃晃,在一片岑寂之中,火车运行的咣当声愈发明显。
车厢里的灯是不太耀眼的淡黄色,窗玻璃像块显示屏幕一样展现着外面的北国风光。
仔细看去时,这块玻璃又仿佛成了清晰的镜面,始终浮现出星野爱那淡淡的睡颜。
她是世界上最最贪婪的少女。
对少女而言,这句话不是谎言。
心里想着明天旅行的事情,牧村拓收回视线。
他将有线耳机接上手机,用免费试听的音乐器播放了一首《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选择单曲循环。
闭上眼睛,困意逐渐袭来,他靠在软垫上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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