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站在旁边,见两人落子声不断。
但是他却并不会下棋,看了一会儿后,就觉得十分无聊。
便走到伺候在那道人身后,两个长得唇红齿白的道童身旁,和他们小声搭话:
“敢问两位仙童名讳?”
原本神色冷冽,站在道人身后,目不直视的两个童子,听陈渊称呼他们为仙童,顿时脸上柔和了许多。
其中一个道童连忙摆手:“可当不起仙童称呼,我们只是老爷坐下,区区一介端水童子而已。”
另外一个道童,也连忙附和道:“不错,我们刚被老爷点化不久,亦只是初踏入修行路,距离仙人境界还差得远,我叫吉祥,她叫如意,公子何名?”
陈渊道:“我叫陈渊,庐州人士。”
道童如意道:“那很远呢,此地乃是太白山,庐州在太白山东南方向,距离庐州足有三千里之遥。”
陈渊心中暗自惊讶,刚刚被那少年书生,带着在天上飞了一个时辰,竟然已经跨越三千里。
到了距离庐州,三千里之遥的太白山。
这足以称得上,朝游北海暮苍梧了。
……
陈渊两世为人,见多识广,主动将自己之前一路上的经历,讲给只是表面面冷,实际涉世未深,很容易打交道的两个道童听。
没过多长时间,便和两位道童混熟了。
勉强能算是朋友。
眼见时机已到,他也不再掩饰,陈渊终于显露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又问吉祥如意两位道童:“敢问两位仙童,不知道你家老爷,是何方仙人?”
因为和陈渊混熟了,喜好表现得道童吉祥,脱口而出道:
“我家老爷号火龙先生……”
咳!
道童吉祥话音未落,便被巨石上,正在和少年书生对弈的道人,一声咳嗽打断了话语。
“你带来的这少年,可真是个人精,三言两语就取信了我那两个童儿不说,还将我的名号也泄露了出去。”
道人暂停落子,没好气地看着对面的少年书生道。
少年书生不仅不恼,反而笑道:
“这说明你的两个道童心思纯善,容易取信于人,这少年心思活络,不是个只会读书的蠢书生。”
不过既然好友恼怒,他也不好让陈渊在一旁,继续和那两个道童闲聊。
否则不仅仅是好友名号,被这少年从两个道童嘴里获知这么简单,连他的名号,说不定也会被问了去。
而那两个道童,看到自己话语被老爷打断,顿时明白自己失言,惹下了祸端。
也纷纷低下脑袋,不敢再多言。
少年书生转身,对两个道童身旁的陈渊喊道:
“陈渊,过来,看我和先生下棋。”
“好的。”
陈渊心情忐忑地答应一声,立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圆石,盘膝而坐,在旁边看两位仙人下棋。
他虽不知这火龙先生是何人。
但是既能和少年书生相交,成为好友。
应该至少也是一位仙人。
等陈渊在他们旁边坐定后,道人也不再多说,继续和少年书生落子下棋。
陈渊虽然不会下棋,但是因为少年书生,说了让他旁观下棋,其中或有缘由。
陈渊正襟危坐,双目看向棋盘,旁观两位仙人下棋。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在棋艺一道上,天赋欠佳的原因,陈渊看着少年书生和火龙先生两位仙人,时而缓慢,时而急促地落子下棋,时间久了竟宛如被催眠一般。
上下眼皮忍不住开始打架,一股困意自心中泛起,开始忍不住泛起困来。
强撑了一会儿,困意实在无法阻挡,他便在旁边闭目垂首睡了过去。
他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似乎化作了一只蝴蝶,扇动着翅膀,在黑白两色的天地间,翩翩飞舞。
……
而在陈渊睡去后,火龙先生趁少年书生落子的空隙,将目光看向陈渊,上下打量了陈渊片刻,神色意外之余,转身对那少年书生道:
“次子根器悟性不凡,竟在你我下棋时,入了你我道中。”
少年书神色看上去也有些意外,等落完一子后,他抬头笑道:
“如此一来,你我二人,也算是度他入道了。”
他和火龙先生皆是仙人,下棋自然并不只是下棋而已。
而是在这小小的棋盘间,相互阐述切磋自己感悟之道。
对于有根器悟性之人,这便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若是能入他们道中,悟得一丝皮毛,便能够受用无穷。
“他究竟能不能够,悟得你我之道,还得看他多久能勘破道障,照见本我,以及在你我之道中领悟多少。”
火龙先生双指,夹起一枚棋子落下。
仙人看重一个缘法。
既然在他们下棋时,好友恰好将这个少年带来此处,旁观他们下棋。
那就证明这个少年,有仙缘在身。
此外,这少年能够在他们下棋论道时,入了他们二人道中。
便证明根器悟性非凡,拥有修道资质。
但有时候,有仙缘和修道资质是一回事。
能不能抓住仙缘,却是另外一回事。
若是陈渊在入他们二人之道后,不能勘破道障,照见本我。
领悟他们二人之道,自然也就无从说起。
也就证明他与道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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