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来两碗羊肉烩饼,两碗都多放点羊肉和葱花。”
等和陈渊一起找位置坐下后,长空子一脸肉疼道。
“好嘞,两位道长稍等。”
老板笑道。
“老板,怎么我们每次来,都只见你一个人在忙,你妻子呢?”
等老板忙碌着的时候,看店里没多少客人,陈渊和老板闲聊。
“嗨,哪有什么妻子。”
老板一边在铁锅里炕饼,一边头也不回道。
“我本是西南蜀地渝州人,从小包括父母,都是一家本地富户的佃农,家里穷得娶不起妻子,十五岁的时候,家里给说了一门亲事,是邻村一个比我大五岁,死了丈夫的孀妇,好在她长相虽不漂亮,是个还算贤惠的妻子,成亲后给我生了一个儿子,再加上她原本带着的一个女儿,我们一家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勉强能活下去。”
“谁知道就在五年前,家乡发了洪灾,我老父母还有她带在身边的女儿,都在那场洪灾中被淹死了,后来那里出现了叛军,朝廷下令平叛后,就开始打仗,为了活命,我们一家只能和灾民们一起,向南逃命。”
“这一路走来,遭遇了灾民同类相食,妖魔为祸,以及叛军兵败的兵匪拦路……”
“等走到庐州地界的时候,我妻子已经被妖魔吃了,儿子被兵匪杀了,只有我一个人,活着逃难到了庐州。”
烩饼店老板用一副平淡的语气,讲述着自己曾经经历过的苦难。
“幸好在逃难时,我在关中偷学了这门烩饼手艺,再加上长空子道长愿意收留,我便在吕仙祠附近,开了这一间烩饼店。”
“虽然不太对本地人的口味,但生意也勉强算过得去。”
说话间,烩饼店老板将烩饼切好,放进盛有羊汤,面上飘了一层油花的碗里,并且撒上了一大把葱花。
陈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老板。
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个烩饼店老板,竟然会有这样的经历。
“如今我年龄大了,也不打算再成婚了,守着这个铺子,能活几时是几时。”
“毕竟从那么远的地方,受了那么多苦,逃难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活命,现在总不能不活了是吧?”
“人啊,总得活着嘛不是?”
说话间,烩饼店老板将两碗,做好的羊肉烩饼,端到了陈渊和长空子的桌上,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陈渊也没劝慰烩饼店老板,想了想只送出了一句祝福:
“希望老板你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越来越红火。”
在陈渊看来,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生下来就是来世上遭受磨难的。
比如眼前这位烩饼店老板。
不过,人有时候很脆弱,有时候却也很坚强。
这位烩饼店老板,既然开了一间烩饼店,日子也还过得可以,那就说明已经从昔日的磨难中,走了出来,不需要旁人一时怜悯地安慰。
“借您吉言。”
陈渊的这句话,顿时让烩饼店老板笑了。
裂开嘴唇,露出了自己那一排,有些发黄的牙齿,露出了一个开怀笑容。
“赶紧吃吧,道长,羊肉烩饼凉了,就不好吃了。”
随后烩饼店老板催促。
“好。”
好多天没来吃这一口的陈渊,当即稀里呼噜地吃了起来。
而在陈渊和烩饼店老板交谈时,刚刚还心疼两个大钱,一副陈渊要了他老命一样的长空子。
此时却变了一副神色,在那安静地吃着烩饼,没有打扰陈渊和烩饼店老板的交谈。
陈渊和老道长空子吃完烩饼后,烩饼店老板依然一如既往地拒绝收钱,这次陈渊却没有拉着长空子跑路。
而是从长空子手里,抢过了两个大子,亲自塞到了烩饼店老板手中。
“老板,吃饭付钱,天经地义,你也不想让我们做个不义之人吧?”
陈渊笑道。
见陈渊这样说,烩饼店老板无奈,只能将两个大钱收下。
等陈渊和长空子走出店铺,烩饼店老板正准备随手,将两个大钱丢进,放在擀面桌角的木头钱盒里。
张开手掌的一瞬间,才发现刚刚那少年道士,塞进自己手中的两个大子,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夺目的金子。
“这这……”
烩饼店老板一时间目瞪口呆。
好在烩饼店老板反应极快,一下子将两个变成金子的大子,纂进了手中,街道两边并无人看到。
“仙人啊!”
良久之后,烩饼店老板内心平复下来,他才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吕仙祠方向,神情复杂万分。
这位少年道长来他铺子里,吃了三次烩饼。
他有眼无珠,竟没认出是仙人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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