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谈笔生意(1 / 2)宗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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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皮茶安静地躺在肖红亚的紫砂壶里,始终没有等来100度热水的冲泡。

听闻尤暨坠楼,全公司的人都跑下去了。肖红亚心里也是一惊。他本能地站起来,人都走到了门口,他又犹豫了。在门前徘徊了几步,肖红亚来到落地窗前,拉开百叶窗,向窗外望去。

楼下聚集着看热闹的人群。警车、救护车和消防车都在。警车还拉着警笛,“呜嗷呜嗷”的,生怕走过路过的人不知道这里出事了一样。

肖红亚忍不住骂道:“哪个龟孙报的警!”

楼下的人,有很多都在朝上仰望。他们冲着肖红亚站的位置指指点点。肖红亚紧贴着落地窗在往下看。看到楼下的人做出这样的动作,他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就像小时候,淘气的孩子往窗外扔废纸团。一边扔,一边还要趴着窗户往下看,看纸团最后会落在哪里。如果纸团不幸丢到了行人的身上,或是惹到了什么人的注意,他们会顺着纸团抛出的方向用视线去寻找。

站在窗口的孩子心里明明知道,就算下面的人发现了丢纸团的就是自己,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可孩子还是会胆怯。他们会蹲下身子,会从窗口跑开。

既然知道不会受到惩罚,为什么还是会害怕?

因为人有羞耻感吧。造物主造人的时候,应该把基本的是非观烙进了基因中。做事要考虑后果,要有接受后果的承受能力,这是成熟的社会人才会想到的。

肖红亚从窗前向后退的时候,还没想到这一层。

退后了几步,肖红亚坐回到沙发上。他的脑子开始迅速运转。他在努力回想,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尤暨时他的样子。

肖红亚要尽量分析出尤暨坠楼的原因。他最希望的原因是“意外”。

公司很多人都经常去平台上吹风。他们在上面抽烟,聊天,喝酒,排遣写不出稿、登不上台的焦虑。

尤暨已经有一段时间写不出稿子了。他因为这个原因上去走走也没什么。如果是因为不慎掉落的,那么最应该为此事负责的是融兴大厦的物业。谁让他们长期开放楼顶平台呢?把防火门锁上,不许人上去不就可以了吗!

如果,尤暨是自己主动跳下去的,那就不好办了。

尤暨毕竟是乐起来公司的员工。他不管不顾地一跳,后面什么工会啊、人社啊、公安啊都得找上来。

他如果直接摔死了,倒还是万幸。那样的话,公司大不了给一笔抚恤金就行了。听说他家里没什么亲人,父母早逝,把他带大的姥姥也刚死了。钱给多给少,不会有什么人计较,也应该不会有人来闹。

但是如果人没死,那就是最糟糕的结果。

医药费不知道要花多少。人要是落下残疾,后面的事情就更麻烦,搞不好要讹走一大笔钱。

眼下正是公司进入资本市场的最佳时机,要是摊上这么一档子事,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

想到这里,肖红亚就在心里恨恨地诅咒尤暨,希望他干净利落地一命归西。

警察和李松,先后出现在了乐起来公司的前台。此时,员工们已经陆陆续续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十分钟前还在楼下目瞪口呆,心情复杂的员工,才回到工位一分钟,就换了一副状态。大家都很职业。在电梯里、楼道里,还在分析谈论着尤暨坠楼的各种可能性。只要屁股坐到了工位上,每个人的嘴巴就立刻关上了。

刚刚从读稿室、会议室跑出来的人,又回到原位,接着之前的话题、稿子继续讨论。没读完的艺人会说:“我接着刚才的往下读……”说了一半观点的导演会说:“我刚才的意思是说……”

这番切换来得行云流水,丝滑柔顺。身在其中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趋利避害本就是人类的本能。发生在相熟同事身上的悲剧,也只够职场人在心里感慨一下罢了。

随后,警察找上门来。前台的姑娘在请示了肖红亚之后,礼貌地将他们带进小会议室。在肖红亚进来之前,前台姑娘为三位警官每人递上一瓶本地生产的矿泉水。

肖红亚在进门之前调整了一下表情。他在几秒钟的时间里,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错愕、惊讶、痛心,他觉得都应该有,但也都不能太过度。

三位警察中,有两位当时就在天台上。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尤暨主动跳楼。另一个警察在楼下参与了维持现场秩序。他率先向肖红亚提出问题:“你是乐起来公司的法人吧?”

在肖红亚表示了肯定的答复之后,警察紧接着问他:“跳楼的人你认识吗?”

肖红亚预设的表情在这两个问句前都不太匹配。他只好实事求是地说:“认识。”

另外一个警察拿出笔记本,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他写了几笔之后,抬起头看看肖红亚,说:“说说吧,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跳楼吗?”

肖红亚根本不用刻意做什么表情上的准备,他脱口而出:“我不清楚啊!”

第一个提问的警察在一旁启发他,问:“最近他家里有没有出什么事?他这段时间身体怎么样?在你们单位和同事相处的怎么样?有没有买过什么P2P产品?有没有被网络诈骗?他是单身还是已婚、有没有女朋友?”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肖红亚有点招架不住。他带着请求的口吻说:“警官,我是公司的董事长、负责人,但是我和尤暨真的不熟。他是我们公司的签约艺人,公司对他们的管理是相对松散的。您问的关于他家里的事、感情上的事,我是真不清楚。”

在笔记本上做记录的警察忽然又抬起头,看着肖红亚,说:“听说他家里有人去世了?你知道吗?”

肖红亚愣了一下,赶紧伸手拍了自己的脑门,说:“是是是,您不问我还真忘了。听尤暨提了一句,说他姥姥去世了。前些天他是来找我说请假回乡,我也答应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一直没见他提出申请。”

三位警察站起身准备离开。跳楼自杀这种事,本来也不是什么刑事案件,不属于人家的工作范畴。三个派出所民警肩负属地安全的职责,于情于理都要找肖红亚问问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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