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少人在传了,许县的县令也会换任,阴修在任期间就是以举荐闻名,现在他要任荀潇,没人会说什么。
甚至,荀潇花费了这么多钱,只要了一个县令,不少人还会觉得他知足。
荀攸依旧还不明白荀潇要做什么,在他看来,这钱完全就是浪费。
许县县令没有油水,且太守应该也只是给他一年期罢了,一年之后,重回穷困,数年拼命积攒,只剩下笑谈。
“哈哈……”
想到这,荀攸哑然失笑,略带感慨的摇了摇头。
贾人,当真怎么都玩不过士族官吏,被拿捏得不要太死。
小叔恐怕还没反应过来,不过此等经历,或许也能成为他日后回忆点滴时的五味杂陈。
倒也不算什么都没留下。
荀攸见过的商贾,太多了。
洛阳有为号称“剑圣”者,在官宦士族之地苦苦立足,其剑艺被人当做戏子一般观摩,也舍不得离开。
只为了能入士族行列,日后得官职留于身后。
还有更多没有官职的贾人,日复一日资助烧钱,最后都默默消失在了众人视野。
荀潇,落入了此等洪流之中。
都说他这些年在外如此拼命努力,是为了证明给荀氏看。
“唉,看来是不用看了。”
“或许,日后再相见,还别有一番滋味呢……哈哈哈!”
荀攸刚准备掩嘴而笑,门外忽然进来一个门客。
“先生,衙署真让与荀潇了。”
“哦?”荀攸一边理着衣襟,一边问道:“应当很是冷清吧?”
“不,他叫人立了一根柱子在北门,说谁能搬到南门,就给三十万钱。”
“三,三十万?他还有钱?!”荀攸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揪住了自己的衣领,这是要效法移木立信?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此法,不是为了那个搬木的勇夫,而是为了将此事传开,遍及乡里,这要是兑现了,或许数日之内,十里八乡都会知晓。
“先生,若是无事,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门客拱手鞠躬,忽然有些着急,身子都在不住的向外微移,虽然脚步没动,但是却肉眼可见的想溜。
荀攸瘦削的脸上登时满是严肃,沉声道:“你急什么?”
“就,去,去搬木柱。”
荀攸:“……”
……
这一日下午。
许县出奇的热闹。
过往的商户,还有旅人,乃至在城外失所流离而来的难民,都涌到了城中最大的告示场看热闹。
一根一人粗细的木柱,就在正中杵着,周围有不少劲装武服的义士在看,中间有一儒士风范者,持剑而立,说明此时规则。
很快,在数人传话告知下,百姓纷纷出来尝试。
但很少有人能扛起来,只能无奈离去,不过失败之人,居然也可以领到一袋粮食。
百姓们这才知晓,能不能举起那数百斤的重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来了就可领到粮食。
开仓放粮各地都有,但除却领粮食之外,头顶上还能有几十万钱财为赏的,这里是倒是独一份。
于是,这一整日有数千人,乃至上万人涌入许县之内,从各地赶来移木,甚至还吸引了不少寒士、义士到此。
几日时间,就已经将整个许县挤得车水马龙。
来的人多了,自然也会问缘由,荀潇的名声自然也就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人多次谈及。
甚至,他的这一番事迹,也传到了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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