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说起此事,荀潇看了一眼徐庶道:“元直,出门外取物来。”
“唯。”
徐庶起身而去,脚步清脆。
这木屋正堂之内并不华丽,好在宽敞整洁,不过也是因为室内陈列整洁,是以显得颇为静谧。
典韦说了这话后,堂上诸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方才结交心切,一时顺畅,竟然未曾提及此事。
不过本来也是打算徐徐而进,再做商议。
吕伯奢朝外张望,他想知道荀潇是叫人出去拿什么,真要商议肯定是等那徐庶回来之后再说了。
此刻他几名儿子都在陪同。
于是乎又想起了方才荀潇的介绍。
他较为亲密的兄长关羽,也就是前段时日领兵平了三万贼寇,且收治于许县的那名猛士。
据说,根本连官位都还没有,但在军中威望已经无人能及。
那位兄长是早年在乡里杀人亡命,改头换面远走而出。
然后是眼前这名壮士,七尺之躯,虎背熊腰,块头紧实面目凶煞,让人不寒而栗。
而他是在陈留当街杀了一名小吏,顺带连同那人妻子,以及追上来的十几门客一齐杀了,安然脱身的亡命者。
在荀潇左侧坐着的徐庶,腰间也有佩剑,其身姿英朗颇有儒雅神俊,说到最后,也是在乡里杀人而逃亡。
其党羽良多,甚至可助其脱离险境。
“荀小友介绍的时候,说的都是他们的壮举与义气。”
“可这些人聚在一起,我为何觉得心里发毛呢?”
哪怕喝了不少酒,吕伯奢都还是惊醒的。
因为除却今日才结交的这些浅薄关系。
这些人可都他娘的是亡命徒,而且个个是杀了一堆人脱身而走。
万一他们喝得兴起,把我家里屠了该怎么办?
我领他们进寨来做什么!?
想到这里,吕伯奢一家人显得渺小又卑微,看这些客人的脸色也不对了。
心里打鼓一般,期盼着阿瞒能早点来,至少阿瞒的身份较高,又在洛阳有刺杀董贼之壮举。
等等……那他现在也是亡命徒。
苍天。
不多时,徐庶从外拿了一个精巧的盒子进来,走到吕伯奢身前打开,只见里面用锦布装着一颗宝玉。
此宝玉晶莹剔透,通透生光,一下吸引了他的目光。
俄而微微抬头看向荀潇,问道:“世侄这是何意?”
“这宝玉是我在雍州时所得,以抵五百金,赠予伯父,”荀潇笑着说道:“如此,您也不必去告知官府暗中抓捕我了。”
“今夜用此物,换我睡个安稳觉。”
“同时,想请伯父助我寻曹公归来,以成大事。”
“诶,不用不用!”
吕伯奢当即摆手不要,连忙起身向荀潇走来,同时爽朗大笑着把盒子又放在了案牍上。
“老朽不用此物,也可命寨中亲友不去密报,文伯放心就是!”
“话不是这么说的,”荀潇推了回去,笑道:“您不收下,我敢信,我这些兄弟也不敢信。”
“老朽,老朽这……”
吕伯奢两手一摊,当即面色为难,“这我若是收下了,愧对阿瞒之父与我多年恩情了。”
“贤侄,实不相瞒呐……老朽当年家境殷实时,也是以资助研学作著为任,方才能在乡里得人尊敬,是以这等义士壮举,我岂敢违背?!”
“这个宝玉,乱世要来也是祸端,若是被强人盯上了恐大祸临头,贤侄还是收回去吧。”
“不过,老朽也明白了,诸位豪士聚集于此,为寻我阿瞒而归,而我乃是他的伯父,当然不可置身度外,不如诸位就以我这寨子做营,安置下来。”
“我再让乡里英豪来投,这附近的几个寨子,老朽都熟悉。”
“这宝玉,就变卖了,拿去在当地换钱财,以募壮丁来归附,贤侄以为如何?”
吕伯奢不光仁义大方,而且精明。
他们一家在当地实际上有一定的号召力,加上和曹氏那位做过三公的老主公有来往,也接济过不少民间义士,其名声为人所推崇。
是以只要他开口,完全可以将附近的许多乡勇招来。
而此时,吕伯奢也是把眼前局势看明了了,荀潇带了这么些亡命徒来家里结交,又一来就打出了曹孟德的名号。
很明显是熟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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