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鲍信也各自带有谋士在,荀潇叫来堂上入席者有关羽、卫兹、郭嘉、戏志才。
徐庶则是在内衙忙碌未曾到来,而典韦不愿入席就想站在荀潇后面,怒视前方以威慑他人。
其怒目凶狠,体形高大如熊虎。
在喝了几杯后,曹操知晓夜色还长,于是止退了斟酒的人,又叫侍卫与一众小吏出门去等待。
让堂上安静了下来。
他们三人,毫不客气的说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同气连枝共抗董卓。
是以来不得半点马虎。
曹操思索片刻后,还是开口道:“文伯,往日相交,我素来知你仁义。”
“但须知,举大事不可累及拖沓,生妇人之仁,我不曾问计于你,今日我且问你,四周而来十万流民,惧怕董卓之政,因此而投,你如何安置?”
“若是以往,应当查其中亡命徒以斩首痛杀,再抓捕数名暗探,以震慑此民,再安置一处,予其自力根生,数年后,再慢慢引为己民。”
“而你,却全数收治,以钱财散之,以米饼令其饱腹,增布匹让其御寒,长此以往,终受其累,今日来我只想你亲口告知,你,是怎么想的?”
如果是别人,曹操定然会哂笑不理。
如果收治之人是刘虞,他又会觉得理所应当,但这个人是荀潇。
不知为何,曹操总觉得他没那么简单,自与荀潇共事后,他就明白这人不是刘虞那种善心仁义的人。
荀潇,或许真的有他自己的想法。
此时,随着曹操的话音落下,在场之人也都将目光看向了荀潇。
唯有郭嘉始终眼观鼻、鼻观心,安然静坐,不动分毫。
而戏志才虽是看向荀潇,无却不是疑惑,而是期待。
思索片刻,荀潇长叹了一口气,环顾在座诸君而最终看向了曹操,面色郑重、吐气开声的道:“今天下分崩,国主蒙难,生民废业,饥馑流亡。而公家若无经岁之储,百姓无安固之志,难以持久。”
“今各地太守、诸侯,虽士民众多,皆无经远之虑,未有树基建本者也。
夫兵义者胜,守位以财,广积粮,以义正之名,多脩耕植畜军资,如此方能成事。”
“诸位见我许县,日增城墙,夜筑沟渠,以为稳固,错也。”
曹操原本听得极为舒适,忽然被荀潇抛出的这个观点所吸引,眉头成川,目露精光,立起身来急切追问:“那何为稳固?”
“人心!”荀潇坚定的说道:“山河之固不在山川之险,城楼之固,而在人心之凝聚,我以全力护百姓,他们如何又肯弃我?而人心聚,城自难破。”
“说得好!”
曹操之右,鲍信当即拍案而起身,看向荀潇时双眸放光盈动,英雄之论也!
以前只有乐善好施荀文伯,现在恐怕要再冠以英雄之名!
荀潇此话,便是典故之中,魏武侯与吴起的山川之固在德不在险一论。
说的是德政。
荀潇亦是说的此节,而非是区区一座许县而已。
不光是鲍信、鲍韬兄弟。
戏志才、郭嘉两人神采逐渐飞扬,对视之后再看向荀潇时候,深深感觉到这才是当初那个早慧天才的思绪。
“文伯,”曹操沉声一唤,虚眼抬头再看他,嘴角上扬微微一笑,道:“我已知君心意。”
“若我所料无错,你已经有策略了,对吧!?”
他悠然自得的坐定了身姿。
心中欣喜安宁。
好个荀文伯,好个磅礴大气的仁德论!好个修耕植以蓄军资,他果然胸有大志!
“没有,只是有些想法。”荀潇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曹操:“……”
啊?
那你说得慷慨激昂、热血沸腾的,你在这募捐是吧?
没有策略不会是让我们众筹拿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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