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一踏入院门,许秀便觉耳畔清静不少,外头那些凄惨哭嚎消失不见,就连火光也隐去。
抬头看了眼天幕,在这盛夏时节,竟半点星光也无。
“蹊跷。”
书院处处透着诡异,就像到了另一方世界。
院内黑隐隐,堪堪见物,许秀只得照着记忆小心翼翼贴着墙壁前行。
没多时,前方出现一点豆大灯火,显出学舍轮廓。
屋内有道身影坐在灯畔,随火苗晃动。
许秀蹑手蹑脚摸到墙边,舔了下手指,想戳开窗户纸看个明白。
心中忍不住冒出个想法,或许他天生便是做贼的料……
做这勾当,怎愈发娴熟?
正要伸手,就见屋里那人影坐下,做出梳头动作。
看模样,应该是个女子,是刘寡妇?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云渺书院压根没有半个女子,她是从哪来的!
“既是女子,我倒还真不好……嗯,不能不瞧。”
就在许秀手指贴在窗棂上时,屋内人影又有动作。
就见她两手一举,竟把头颅摘了下来!
她把头放在桌上,细细梳着,端的是吓人。
饶是许秀胆子大,也被这幕惊了一跳,不过也仅是惊了一跳。
许秀冷笑一声,这么说来屋内必定不是刘寡妇了。
既然如此,那便手底下见真章!
若这书院真有妖邪作怪,那他便执刀一个个杀过去!
五百年道行的黑蟾大王耀武扬威,不也是被他斩了?
“谁?”屋内传来一女子声。
许秀腾地起身,惊动里头,那人影立马起身,装好了头颅。
“砰!”
许秀踢开房门,屋内灯火陡然熄灭,又变得黑漆漆。
“跑了?”
许秀屏住呼吸,紧贴墙壁,学舍内静悄悄,并无旁人。
掏出火折子点燃油灯,这才发现学舍内入眼猩红,到处是残肢断臂。
“呼——”
强压住胃里翻腾,许秀用刀鞘拨了拨残肢,并未发现什么线索,至少刘寡妇没有死在这,死的全是身着长衫的士子。
出了学舍,许秀吹灭火折子,朝着书斋方向。
途中经一凉亭,远远望去,亭内也有一道黑影,正痴痴发笑,渗人不已。
等许秀赶过去时,又扑了个空。
“哼!戏耍我不成!”
“我做人堂堂正正,岂能怕你们这些面都不敢露的东西!都给老子等着便是!”
许秀来了火气,抽出横刀奔向书斋。
书斋是藏书之地,按说严禁灯火,可此刻却通亮。
里头似是一家三口,身影映在窗上。
女人抱着婴孩在书斋内踱步,显是在哄其睡觉。
而男人坐在小凳上,只露出个头,一晃一晃,时不时举起东西打量,随后又低下头一行一晃,是在磨刀。
“哼!深更半夜,还能是要杀个人吃吃不成!”
许秀正要破门而入,就听男人说道:
“老婆,我饿哩。”
随后男人举刀站起,女人便将怀中婴孩置于桌上,掀开小包袱,婴孩小手乱抓,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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