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一点小意思,请您务必收下。”
幸平和右卫门互相对视一眼,由幸平掏出来一封信,厚度足有两指,双手奉上递给渡边枫。
“不用,真的不用。”
渡边枫猜到信里大概是什么东西,摆了摆手表示拒绝,但幸平和右卫门的态度很坚决,一定要让他收下。
最后渡边枫实在没办法了,当着他们的面拆开信封,只抽出一张钞票,然后把其余的钱强行交还给他们。
“报酬我已经收下了,就这样吧。”
渡边枫看他们的衣着,就明白这两个渔民并不富裕,在现代的社会里,还有穿的像上个世纪那样的人,不得不说是种对社会的讽刺。
告别了千恩万谢的幸平和右卫门,渡边枫才注意到手里的那张钞票是一千円面额的野口英世头像,平行世界里这位研究梅毒的岛国科学家同样死于非洲的黄热病,也同样褒贬不一,被印在新世纪一千円的纸钞上,取代了上一位名作家的头像。
他不想成为野口英世那样的人,为了达成科研目的而将梅毒注射给一百多名病人做实验,那种人无论有多崇高的借口,本质上也只是卑鄙的功利主义,靠牺牲无辜者来获得成就。
出版社的门前有两台饮料贩卖机,渡边枫将刚到手的千円钞票塞进投币口。
选什么好呢?
手指悬空在按钮上,可乐类的饮料他不想喝,他选择了柠檬味的红茶,价格三百円整。
“咣当!”
五百亳升的红茶饮料瓶掉落下来,渡边枫将微凉的瓶身捡起,顺带拿取找零的硬币。
拧开瓶盖,仰头饮下一大口,味道酸甜中夹杂着苦涩,他转身走进出版社。
……
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
夜空下一片白茫茫,火车在信号所前停了下来。
坐在真皮座椅上的德岛清宏,翻开了下午到访的渡边枫,递上来的新稿件。
他本以为渡边枫交给他的,同样是推理类的小说,可第一眼扫过,那种独特的带有淡淡哀伤风格的文风,一下子闯进内心深处,就像是从南窗涌进的夏日清风,拂过人的心绪。
是关于爱情的故事吗?
上了年纪的德岛清宏思衬着,到了他这种岁数,很难再被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打动,可为什么当他目睹男主岛村在火车上,透过车厢的玻璃窗注视那位尚未知晓姓名的少女时,会被那段文学所触动,会情不自禁地叹息呢?
等待男主的驹子小姐是名曾经的艺伎,是那种和服下摆会拖行在地上的女人。但为什么渡边枫的笔下,她却洁净得出奇,令人想到她的脚趾弯里大概也是干净的。这样一位通情达理、百依百顺的女子,让本来想寻欢作乐的岛村,开始时不忍向她下手。
而另一位火车上偶遇的少女叶子小姐,美丽的如同一场虚无。自车窗的倒影处浮现,又从火场的灰烬中幻灭,在岛村的亲眼目睹中,远离了这个世界。
渡边枫笔下的岛村,面对最后叶子的死亡,是怎样的一种悲凉呢?
先是思绪一空,仿佛一下子什么也想不来了,然后莫名的痛苦重新涌上心头,指尖发颤,连带着心房也剧烈的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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