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威从来不是什么硬骨头,跟大部分所谓的“江湖人士”一样,他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杨兆本心来讲不愿意将孙威得罪的太死,但奈何此人得寸进尺,才不得不动用武力让他屈服,如今看着孙威磕头如捣蒜一般,杨兆也就没有再殴打他了。
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了许多,杨兆威逼孙威亲自签字画押,许诺不得再殴打杨桃,同时还警告他,若是自己走后胆敢有什么异动,必然带人烧了他的房子。
这个时代的兵就是这么不讲理,孙威也知道杨兆这话并非开玩笑,当即应诺连连。
处置完孙宅的事情,杨兆自然是没有心情再留下来吃饭的了,于是便唤了自家姊姊,叮嘱道:“若日后这杀才再殴打于你,便写信于我,我自会带人来教训他!”杨桃看着一脸严肃的弟弟,只觉恍若隔世,以前的杨兆跟她性子差不多,凡事都求个忍让,如今说动手就动手,简直判若两人。
噎着泪水连连点头后,还想出口挽留杨兆留着吃个晚饭,却被杨灼拒绝了:“我将他打成如此模样,留下用饭徒增尴尬,时候也不早了,我当回军营了,等南下平叛回来,再来拜会阿姊。”
杨桃心知弟弟留不住,只能垂泪送别,看着杨桃如此模样,杨兆也心中不好受。
离开了孙宅,走在榆林的大街上,心中也不觉怅然若失,这个时代便是这样,孙威殴打妻子又如何?
若是娘家没有权势,便是闹到衙门去,也只会怨你妇人不够大度,而他虽然心疼杨桃的处境,却也不能如杀鞑子一般,一刀抹了孙威的脖子,只能打上一顿算做教训。
希望这一顿打给孙威长长记性,日后能对自家姊姊收敛一些,若是此番南下能建功立业,必然要使姊姊跟孙威和离,再寻个好人家不可。
就在杨兆思衬着的时候,一阵锣响让他的思绪一断。
之间城门口早早围满了民众,分列在道路两旁,而正中央,一队骑兵开路,身后便是一群皂帽侍从,敲着锣,举着幢麾,正浩浩荡荡的往榆林城中开去。
如此场面,并不多见,但在边塞也曾见过,这便是朝廷又有官员奉旨前来办事,幢麾上便写着此官的职务。
杨兆挤人群,跟随一干子看热闹的百姓一起围观起来,此时来榆林的,怕是和南下剿匪事宜大为相关。
幢麾上书:“钦命陕西督粮参政”
督粮参政,便是主管陕西军粮事务的主官,明代在十三道设督粮道,也称管粮道,其主管一般是由布政司下属的参政或者议政充当。
陕西的督粮参政无疑是个要害职务,且也是个天大的肥缺,能在这上面为官的,那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可究竟是何方人士,杨兆久在边关并不了解,也没什么兴趣,只是如今撞上了仪仗,这才颇为好奇的往前凑了凑。
只见一个秀才模样的年轻人看着车架仪仗,啧啧称奇。
“可听说了吗,这新任的督粮参政可是不简单呢!”
“怎么讲?”一旁同样是读书人打扮的人好奇的问道。
“你知道那轿子里面坐的是谁吗?”
“谁啊?”
“这你都不知道?洪彦演啊!”
那书生眉飞色舞的说道:“这洪参政啊今年才三十四岁,还是个福建人,却已经在陕西声名鹊起了,我可是听说了,总督大人(三边总督)都自愧不如他。”
“三十四岁!这般年轻?”一人惊愕道,三十四岁官居四品,确实有些吓人。
“那可不,听说朝廷也很看好他,只怕此人前途不可限量,日后登阁入相不在话下啊!”书生摇头晃脑的感叹道。
“真是吾辈楷模啊!”几个书生都眼露艳羡之色,但凡矢志于功名的人,都不会不为这般的成就震撼。
杨兆在一旁默默听着,洪彦演?这个名字他似乎并没有接触过,但听这几个书生讲,许是相当了不起的人物,有这般人物坐镇,希望南下的战事会顺利一些吧......
洪彦演这个名字,他确实没听过,但是洪承畴这个名字,杨兆是一定知道的,而此刻坐在轿子上的,便是日后两朝太保,在明清易代之时,最臭名昭著的人物之一:洪承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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