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7月6日,东在洲古城郊外,偏远的工区医院旁边某一个出租屋里。
17岁的翟丹手脚都被用皮带绑在一张特制的椅子上,动弹不得。
“快放开我!我没病——!”
翟丹大叫。
不管他怎么叫,没人理会他。
在捆绑的皮带面前,他所学的知识,一点能派上用场的都没有。
此时的翟丹,正像老电影里受难的英雄义士一般,在椅子上,手脚被缚,准备接下来的电击“受刑”。
“刑具”是各种不同的电线,这些电线有的接在翟丹的身上,有的连在椅子上,还有一个电线乱糟糟的“王冠”,准备套在他的脑袋上。
电线的另一头,接在了一台闪烁着彩色灯光的机器上。
一个穿白大褂的所谓“电击专家”,正七手八脚的操作机器,连接各种电线的接头。
翟丹刚刚发现:自己被亲生父母骗了。
当他爸妈和那个小个子“医生”一起扑上来,迫不及待缠他手脚时,他就明白中计了。
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翟丹暗恨自己笨,所谓“检查身体”,哪有绑在椅子上照CT的?
更离谱的是这个所谓的CT检查室,居然是在医院外面的出租平房里。
门口还挂着“专治电子游戏瘾”的牌子。
这么蹩脚的谎话,如果换个人来跟他说,他死都不会信的。
可他居然信了。
主要是他爸妈之前信誓旦旦地告诉他:安排好了给他检查身体,检查室就在医院隔壁,这是新式CT机,检查身体前就得先坐上去绑上手脚。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本来脑子就懵懵的,没往其他方面想。
一不留意,在“亲情”的名义下,他被蹩脚的谎言给骗了。
骗他的人,居然还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信任的两个人!
人生最大的悲剧,莫过于被至亲挚爱的人欺骗。
翟丹瞪着他父母,气不打一处来。
“大夫,你一定得治好他啊!我们两口子就守着这一个孩子过活。只要治好他,花再多钱,我们也愿意。”
翟丹的老妈抹着眼泪说。
“预约的病人有好几家呢,谁先交钱先给谁治疗,你们先交的两千块治疗费,当然优先上治疗台。”
小个子电击“专家”似乎看到猎物已经跳进陷阱,嘴角流露出一丝奸笑。
翟丹的妈妈没有注意那个所谓“专家”的表情,絮絮叨叨如祥林嫂一般,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一遍又一遍的向“电疗专家”哭诉翟丹的“病情”。
“这孩子前几天为救掉到水里的同学,跳进工区排水渠,一阵大水冲过来,被水流带到涵洞里面去了……闷在里面整整一天一夜。出来以后,人就不正常了。”
“救回来那天,趁我们不注意,他又跑到排水涵洞口,一次次往里跳,嚷嚷说他不属于这里,要回他来的那个世界。”
“在涵洞口跳了七八回,弄的一身都是臭泥,才失魂落魄地回家。嘴里还嘟哝说‘怎么就回不去了呢?’——你说,这吓不吓人?”
“知道了。之前你不是都说过好几遍了吗!”
电疗“专家”不耐烦地低着头换线。比起所谓“病情”,他更关心再找个什么名义加钱。
翟丹妈妈擦了一把涕泪,继续絮叨。
“除了让他爸辞职做生意,他自己也不想上学了,闹着要去南方打工。说要到江南,找一个姓马的老板,跟马老板干什么电子商务,天天啥‘996’的,打杂一二十年,也能当创业元老,赚个身家上亿……我们都听不懂他啥意思。”
说到这里,翟丹妈妈的眼泪忍不住又涌出来了。
“后来,他又说要去岭南,找另一个姓马的老板,嚷嚷着说把家里的钱全都投给那个姓马的老板,投什么尅尅油、什么威信疼信的?说是现在投1万元入股,十几年后能变成九千多万……听着就不靠谱。你说,这是正常人说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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