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丹指着院里靠墙的一个位置说:“就在那里。”
众人围上去一看,有一个草席半掩着的地窖。
有个扛探测仪的人开始露出不满的神色。
“不就是一个地窖吗?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翟丹镇定自若的说:“问题就在这里。”
“柿子山村是本省的咸菜基地,家家都挖地窖腌咸菜,这有什么特别的?”
扛探测仪的年轻人不服气地说。
翟丹掀开半掩盖的草席:“诸位请看:这里不是咸菜池,是个藏红薯的地窖。”
考古队的几个老头不等翟丹继续解释,迫不及待的伸头地窖里看。
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有多深。
翟丹拿起一个手电筒,打开往里面一照。
顺着光柱看去,地窖里面,竟有两人那么深。如果不是旁边有一个斜坡供上下行走,人掉下去,根本爬不出来。
“这个地窖,和汉墓有什么关系?”
旁边有人谨慎地问。
“这个地窖已经废弃多年,连本村人知道的都不多,只有个别年逾古稀的老人,才能知道一二。而且本村挖的腌咸菜池很多,所以你们考古队,极容易忽视这个地窖的线索。”
“战乱年代,这家人还把这个地窖当成庇护所,用来躲兵祸和匪祸,所以外面入口修的特别隐蔽。不是知情人,走到跟前,都不知道这下面还另有乾坤。”
翟丹一本正经的介绍。
旁边几个考古队的专家,争着要下到地窖里去看看。
“我下去看看。”
“不,还是我下去吧!”
“我年轻,我下。”
“我身体好,我下。”
翟丹急忙劝道:“各位老专家小心!地滑,别摔倒了。这个地窖五米多深,能容纳几万斤红薯。我今天早晨摔下去一次,疼的半天没爬起来。”
“这个地窖是村里谁家的?”
陈主任问。他跟着考古队多次走访过柿子山村,村里七十岁以上老人,他都熟。村里石、常、叶、张四大姓,没有他陈主任不认识的。
“常立业。”
翟丹回答,常家是这座房子的原房主。
“这个地窖是本村常家祖上留下来的,据说挖了三四代人。山上的土质特别硬,铲刨起来,异常费劲,每一代人都往下挖一点,越挖越深,但是无论怎么往下挖,下面还都是土。”
“往下挖还都是土?你确定?”
“确定!不信你们专家组都可以下去实地看看。”
几个老专家开始兴奋了,又要争着下去。
翟丹感觉:跟聪明人打交道,特别舒服。
许多时候,话不用多说,只给一点点小小提示,人家就全明白了,甚至比你还通透。
但考古队不是每个人都是聪明人。
一个扛探测仪的人不解地问:“往下挖还都是土,这和找主墓有什么关系?”
没人理他,几个老专家争着下到地窖里去了。
陈主任走过来,对着那个人的脑袋,狠狠敲了一记,开启了教育不开窍之辈的模式。
“你这个榆木头疙瘩脑袋,真不开窍!都这样了,还不明白?”
“明白啥啊?”
“那我问你:这座山,以前叫什么山?”
“石子山啊。”
“为什么叫石子山?”
“漫山遍野都是石头。”
“那还不明白吗?”
“陈主任,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陈主任看他这么不开窍,又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子。
“那我再问你:这个山的构造是什么?”
“石灰岩和泥质页岩。”
那人对山体的构造倒是如数家珍。
“外表最深土层,覆盖是多深?”
“山上覆盖土层最深是一米五到两米。”
“就算土层最深是两米,那这里怎么会有一个五米多深的地窖?而且地窖往下挖还是土,不见石头?”
扛探测仪的人突然瞬间开了窍。
他的脸上,开始血往上涌。
“我明白了!这是汉墓上面的夯土层!”
扛仪器的手,开始颤抖。
“不会吧?难道——找了十年的主墓,就在这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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