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了!我当兵时的事情,居然还有人记得!”
翟爸一边说,一边抹泪。
“当时离得远,看不清你的脸。但我记得你精湛的操作水平,我还记得:远远的听见部队里人都叫你什么‘五号’、‘五号’的。”
“是‘大五号’。”
老翟补充。
“因为我们那个小组里都用代号代替名字,我是五号,在小组里个子最高,所以都叫我‘大五号’。”
老翟在地窖口边,哭的泪流满面。
翟丹好像听到老爸被周院长说哭了,探头往外边瞧动静。
“好好干活!别探头探脑的!”
老翟对儿子又是一声断喝。
“既然都是故人,你儿子又是我们看好的行业接班人,今天,我得送你儿子一个礼物。”
周院长神秘的说。
“什么礼物?您已经给的够多了,别再为我们家花钱了。”
“不花钱,是一项技能。有了这个技能,让你儿子在考古界能更吃得开。”
周院长一回头,做个手势。
“老张,把你的那项绝活交给小翟吧!我给你找到传人了。”
被叫“老张”的专家也不说话,掂个小手铲走下地窖。
他就在地窖下,给翟丹比比划划,在上面听不见说什么。
只见翟丹不情愿地接过手铲,按白头发老专家的指示,动作很麻利的在铲土,那胳膊上下翻飞,令人眼花缭乱的以为在看杂耍。
十来分钟后,老张上来。
“有基础,悟性也不错,什么都是一点就透。我最后这点技巧都传给他了,就算明天退休,没遗憾了!”
老张专家对周院长说。
周院长又是一个手势:“让王开上。”
又一个姓王的老专家被派到地窖下,拿着手铲指导翟丹挖土。
十几分钟以后,那位王老专家也上来了,嘴里还念叨着:“吾道果传!吾道果传!没遗憾喽!”
地窖门口,还排了两个白头发老头,拿着自己的手铲,在候命。
老翟看着这几老头似乎是在教儿子铲土的手法。
“周院长,这几位老师是……”
“现在年轻人不都追什么港台歌星‘四大天王’吗?这四位老师,号称是我们野外考古界的‘四大天王’。”
“他们的技术,除了写在书上和论文上的,还有一些具体是在纸上写不来的诀窍。眼看今年底,他们都要退休了,这些纸上写不来的东西,还又是我们田野考古必不可少的技巧。以前有人想学他们都不教,现在又担忧这点东西失传,今天,终于找到一个不错的传人。”
“都传给我们家大丹?”
翟金成的神色都变庄重了。
翟丹在地窖下一边一边用手铲快速刨土,一边恨恨地想:“老爸你又被忽悠了。田野考古是文博行业里最苦的活。拿手铲铲土和刮土层剖面,又是田野考古里的苦活,考古专业的毕业生遇到这样的学习机会,都会绕开躲着走,也就是老爸你这外行,以为是捡到宝了……”
想归想,手上的动作并未慢。
他本来就有基础,再加上几个有三四十年经验的老考古在一旁指点,稍一点拨,就融会贯通,把手上那点力道、技巧学了个通透。
翟丹体力好,学得快,几个老头教的也畅快,没多久,竟然如彻地鼠般,干净利落铲出一堆比他个子还高的红色粘土。
不断有人下来,用筐子把铲下的土抬出去。
“大丹别停啊!你怎么又偷懒!”
“爸,我没偷懒。我——我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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