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胆地做出一个判断,你是为了让观众相信你悲伤,你才会拿出刻板动作,你自己并不相信自己所表达的情绪。
“表演不能为了痛苦而痛苦,也不能为了动作也动作。”
江意不明白[自己相信]的定义,但在表演中他就是想让人知道他的悲痛,这一点毫无疑问,包括捶胸顿足的大动作。
“那么老师,如何‘自信’,请您告诉我怎么做。”江意道。
“让痛苦有逻辑,让哭泣有逻辑,所以要学会使用[如果]。
“用[如果]给角色增加可信度,如果当夜你有机会救父母,但因为自身顽劣错过了机会,导致父母惨死于鬼子手里。
“好好思考这个如果。”
闻言,江意脸上露出些许愧疚和伤心,思考时他清楚“如果”是假的,只是一类假设,但因为他认真思索,就会产生响应的心理波动。
有点神奇,思维好像被打开一扇大门,江意清晰感知到自身看待演技的视野变得更宽广。
他内心开始举一反三,如果要嚎啕大哭可以是“因为父母对我很好,所以双亲死亡会声泪俱下”,但不能“我觉得父母死了角色肯定悲伤,所以我要表现伤心绝望”。
逻辑,对啊,每个动作的逻辑太重要了。江意再次回想起自己琢磨过的影帝表演,都很有感染力,肯定自己也相信。
实质化场景对角色背景有个大概了解,再使用[如果]丰满角色。
难怪不少演员接受采访会为角色写小传,小传就是[如果]更具体的辅助方式。
江意把月球人请进小屋,再回头看着自己厚厚的写意笔记。
每天回来琢磨影帝和精彩片段的表演,一直以为自身演技比普通群演要好得多,没想到……江意心里曾有忿忿不平,现在发现自己是有努力,但好像用处不大。
推翻之前为大特的准备工作,他开始建造角色的精神世界。
时间飞速流逝,江意还未有察觉就已夜昼交替,他关着门熬了个通宵。
回过神来太阳穴隐隐作疼,江意注意到月球人已躺床上睡着,嘴角还流口水?
口水不要流在枕头上啊喂,江意忍住想将其摇醒的冲动,告诉自己就当是付给演技老师的学费。
他起身走出房屋,小平房住户的用水,都指望这个屋前空地的水槽,用几块三厘米厚的水泥板和白色塑料水管组成。“哗哗——”水流如注,江意双手并成碗状捧了一洼水,脸颊贴上去,凉意提神醒脑,通宵的大脑迟钝昏沉也驱散了些。
凉意也让江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昨晚确凿的记忆告诉他,神情的经历不是梦,水流声让他陷入沉思。
大概率月球人是假的,否则实在说不通外星人为什么会地球的演技,并且还穿着汉服。
至于会飞……大约是障眼法或是异能。
江意返回房间,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也差不多了,该换身衣服去试戏了。这边他衣服刚换好,就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
“快赶不上早班车了。”
“江意你快点啊。”
随即外边院坝传来一连串乒乒乓乓的声响,是邻居周昱芝的声音,猪尾楼的住户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无一例外都是怀揣梦想的横飘。
邻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有毛线牵着江意的心脏,非常心慌。
无论床上躺着的正在流口水的那货是否是外星人,但他演技的教导货真价实,自己实在是不想让人知道,哪怕是关系还不错的邻居。
即便江意也清楚,月球人只是借住,不可能留很长时间,但至少在短时间内,他想要独占这份教导,能瞒一会是一会。
江意赶忙起身,想抢先一步到门口挡住周的视野。
说时迟那时快,周昱芝率先抵达,他裤腿湿润,联想到刚才的动静,肯定是踢翻了搪瓷盆,周总是走路眼睛不看路,正常情况。
来不及了,江意在大脑里想着如何糊弄过去。
嘴比脑子快,江意道:“这是我的表哥,也是演戏的,才回来连戏服都来不及换。”
他介绍床上的月球人,周昱芝闻言催促的道:“别开玩笑了。”
“?”
周昱芝的反应给江意整不会了,后者又试探性地说:“真是我表哥,我骗你作甚?”
“屋里就你一个人,表什么哥……哦我知道了,你在练演技?确实不错啊。不过现在也没有多余时间,早班车错过,下一班要半个多小时才来。”
“我先去了,如果车来了,我帮你拖时间,你搞快点打量让自己精神点。”
语罢,周昱芝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丝毫没注意到对面江意眼中的骇然!
屋里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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