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元倒是听出来是谁了,这不是宫里的小太监张顺嘛,今天倒是抖起来了,当下定了定神,开口喊道:
“张顺,是我,徐应元,咱可是同僚不少日子呢,方便说下情况?必有厚报!”
公鸭嗓张顺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看清楚了来人,甚至都没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身来,嗤笑一声,开口说道:
“徐公公,对不住。咱知道你是谁,但是没得通融,上面来的命令就是这样,任何人不得靠近、不得通过。”
徐应元不满意这个回答,让他卖的面子一点都没作用,就这样回去会很没脸的,于是再次开口:
“殿下也不行吗?王妃也不行?”
张顺伸手示意,一个军官俯下身去,不知道张顺说了什么,军官微微点头,站直身体,一挥手,一排弓箭手开始作势准备。
骆养性伸手一拉就要发火的徐应元,“走,看这架势,动真格的了,别处问问!”
四个方向走完,得到的口径大同小异。
来人只知道奉了上头的命令,上头是谁,没有人说,下一步要怎么样,也没人说,都不让靠近,也不让通过。
朱由检坐在屋脊上,远远瞧见,基本上缓过神来,明白这大概率是魏忠贤借助皇帝导演的一处示威,针对他上一次“要李永贞”要求的示威。
这死老太监,还有几天活头,他怎么敢?
一不小心,就是暴动谋反的结果。
兴许,皇帝陛下认为不会,魏忠贤借势发挥,狐假虎威,就看他能不能承受住压力了。
“再次吩咐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府。”
“违令者,斩!”
孙应元答应一声,派人往下传,接着劝道:“殿下,要不下去等?屋顶,属下派人盯着。”
朱由检依旧骑坐在屋脊上,没有说话。
朱由检猜的大差不差,这事儿,还真是魏忠贤搞的。
就在当天下午,魏忠贤在宫里伺候着天启皇帝,皇帝的精神略略好转,问起信王在干嘛。
魏忠贤便将信王拜托崔呈秀的调令,捅了上去,解释说道:
“信王殿下可能缺乏安全感,辽东如今局势堪忧,信王殿下未必能如陛下一般,英明神武。”
皇帝嘴角微动,倚靠在棉垫子上,扯了个笑容,这魏忠贤啊,说话就没有不带目的的。
“怎么?你和吾弟,依旧不和?传闻是真的?”
魏忠贤低下头,低的恰到好处,正好方便皇帝伸手就能打到,这叫打是亲,接着解释:“奴婢不敢,只是忧心,若信王殿下如此缺乏安全感,一旦登位,受不住东虏压力,那可就不好了。
奴婢以为,这胆子啊,得练。奴婢还小的时候,怕蛇,后来下定决心,逼迫自己伸手触摸,吃掉,这才卸了怕蛇的毛病。
奴婢以为,信王这病,有的治。”
皇帝笑骂,“你这老奴,真是狡猾。”
“不过,有点道理,安排着?”
“安排着,陛下,我打算这样,这样……”
于是,才有了御马监调动、勇卫营蜂拥而出、包围王府的场景,一边行动,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回去禀报。
“陛下,督公,勇卫营已经出动,占据东安门。”
“陛下,督公,勇卫营已经占据王府四角街道,拒马、栅栏已经安排妥当。”
“陛下,督公,远远望见,信王府有人上了承运殿屋顶,王府护卫开始披甲,倒是无人出府。”
“陛下,督公,骆养性、徐应元出了府,往东侧拦截点而去,受阻!”
“陛下,督公,骆养性、徐应元打听无果,退回王府。王府大门紧闭,屋顶人还在。”
“陛下,督公,……”
天启皇帝倒是惊讶,这般大的阵势,朱由检倒真是沉的住气,魏忠贤这老腌菜,说的不准啊。
不过事情挺有趣,不知道弟弟吓到什么样,事后补偿便是。
魏忠贤坐在一旁,眼睛微眯,遮住了阴谋得逞的、危险的光。他也是没想到,即使他派人在执行中加了料,信王这么小的年纪,都命令护卫披甲了,居然忍得住。
他很想派人再吓一吓,但是陛下还在看着,满朝文武也在看着。
他不敢。
天启皇帝笑了笑:
“就这样,明早请信王来!”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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