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多谢柳兄了。”
潼飞望着火急火燎离去的柳海,目光深邃。
再接触一下这些所谓的天骄,他就闭关突破金丹去了。
他挽袖提笔,狼毫如剑一笔一划向下刺,亲自书写了几封请帖,打算让高管事负责登门请送。
至于针对性的内容以及有价值的人选,他已经从零散的信息中筛选出来了。
——嘎吱。
时隔半月,西厢房封禁的木门首次打开。
秋夜,圆月渐渐升上皎洁高空,一层半透明的淡淡灰云,半遮半掩着月色。
冷冷的月光倾洒在院内,映在那张美轮美奂的脸上,银辉如轻纱落在白蓝色的道袍,玲珑曲线若隐若现,宛若月宫下的仙子下凡。
她没有理会院中正在收拾残局的杂役弟子,径直推开正房大门,而随着她踏入门槛,大门‘砰’的一声自动关上。
潼飞正练着手艺活,见状不由停下字帖,疑惑道:
“小白,怎么了?”
“十八天了,出来透透气,免得你以为我炼气逆乱了,或者修行出了岔子。”白禾冷冷回道。
余光瞥过散落地上的一团团废字帖,又主动上前捡起,贴心地帮忙整理房屋内纷乱的摆饰。
相识到现在,这是第一次隔上一天之久不见,却未曾想,会是一连十八天。
每多间隔一天,她心中的惶恐就会放大三分,生怕又像是荒井下被抛弃时一样,陷入无人孤我之境。
这些天里,她日夜苦修,或诵读道藏、或提笔练字凝神、或冥想天地万物,尽力又尽心,未曾有丝毫懈怠。
如若不是听着院落内的咫尺繁华,哪怕是她,也彻底待不下了吧?
而今看来,他宁愿在此地练字,也不愿多走两步,去看望她一眼。
明明距离如此之近。
“咦?你不是在好好修炼吗?对了,过几天有几个宗门权贵弟子与会,你在西厢房藏好,不能泄露气息,也不要和他们产生交集。”
潼飞没有看她,也不知道她心底的想法,而是接着专注练习书写请帖,但叮嘱时用的是认真的语气。
他能随时观察白禾的状态,一旦修炼状态偏移他会第一时间知晓,故而眼下的宴会就显得更重要了。
这几日,他打探到不少关于气运之子的说法,却没听到任何关于气运诅咒之事。
想来是这些底层弟子的渠道和眼界有限,故而潼飞将目光放在了这些宗门权贵之上。
但天知道气运之子和这些权贵弟子交集,会不会打乱她的平静修炼,潼飞是绝对相信气运的搞事能力的。
既然她不擅长与人打交道,那就由他长袖善舞,遮挡一切风雨,撑起晴天,蹚出一条笔直大道好了。
两人怀着不同的心思,各自愁着各种的烦恼。
明明把话说开了就好的啊……
屋内,沙沙无声。
白禾望着他落笔时认真的脸庞,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瘪着嘴,眼中渐渐雾气弥漫。
如果,她能像同龄女孩一样撒娇哭出来就好了……可她不愿意添一丝一毫麻烦。
最终,心底幽幽一叹,化作复杂的一字:
“喏。”
——嘎吱。
院落内。
几名杂役少年仍在忙碌。
而当他们余光发现仙子只是进去了片刻便出来后,不由有些吃惊。
“好快!”一名少年下意识脱口而出。
“大柱你不要命了?”
稍微年长些的少年连忙制止,但眼中同样惊疑不定。
原来。
上天给人开了一扇门,真的会关上另一扇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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