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佩蓉愣了一下，这才惊觉，她竟一直紧紧握着拳。

她缓缓松开手。

指缝间，竟有血液流下。

她握得……太用力了。

“佩蓉？你这是怎么了？”陈锋皱着眉头：“回来之后，那批人一直喊着魔族该杀魔族可恶之类，简直是吵死人，现在，怎么连你也怪怪的。”

韩佩蓉猛然抬头，看了一眼陈锋：“魔族，不该杀吗？”

陈锋愣了一下，笑了：“我听说了。不就是几个凡人被杀了吗？我知道，你自小心软，这一次，大约也是共情了。但这世间本就苦难，凡人性命，能有几何？做不过是数十载春秋。今日死，和明日死，和几年后死，又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呢？”

韩佩蓉盯着他：“你我，也是人族。”

陈锋挑了挑眉：“是人族。但不是那样的人族。我们身具灵根，修炼到极致，可以移山倒海，可以长生不死。说白了，我们和那些庸碌的凡人，早就不一样了。你不要把他们当成同胞，只当他们是某一种更低一等的生物，如此，你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愤怒了。”

陈锋自认是在安慰韩佩蓉。

下一刻。

韩佩蓉却扬手，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陈锋愣住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韩佩蓉：“你发什么疯？”

“道不同不相为谋。”韩佩蓉冷声说道：“我们以后，各走各道，互不干涉。”

“韩佩蓉！”陈锋睁大了眼睛：“你发神经啊？”

“我曾经是瞎了眼。但我不会永远都瞎眼。”韩佩蓉缓声说道：“陈锋，你自认已经超凡脱俗，可我还是一個人。”

她转身，决然离去。

陈锋面色阴沉，忍不住对着韩佩蓉的背影，咒骂了一句。

房间里。

陆拙言把对时念说过的话，又对着云剑说了一遍。

“小念已经抹去了其他人的记忆，你日后行事，也再小心一点，九黎剑的事情，千万不能被魔族知晓。”陆拙言说着，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九黎剑。

九黎剑有灵，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原本血红的剑身，也恢复到了正常的颜色。

陆拙言不由微微一笑。

这把剑，因为云剑对魔族的愤怒，彻底生出了灵识。

日后若是成长起来，那便是一把实打实的屠魔剑。

陆拙言突然起了占卜一下云剑未来的冲动。

但是。

想起自己占卜时念时受的那暗伤，至今都没有好。

陆拙言也只能暂时熄下了这心思。

“九黎。”云剑温柔地抚摸着剑身：“你果然知晓我的心思。日后，我们一人一剑，就去战场之上，屠尽魔族。”

云剑的语气没有什么波动，却有一种执拗的坚定在里面。

时念的眸底，不由藏着一丝忧虑。

三师兄这般情况，日后怕是想要驻扎在战场。

可这战场，哪里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以三师兄的性格。

要么，就是崛起。

要么，就是陨落。

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时念尊重云剑的抉择，但还是难免有些担忧。

云剑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抬眸看着时念：“小念，你最后怎么能操纵这么庞大的灵力？你又什么时候学会了抹去记忆的秘技？”

时念不由轻咳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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