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拜我那位最最最…最亲爱的疯子博士所赐!”
“我出生在黑天鹅港,当然,你们不知道那个地方,”方末耸了耸肩,随手丢掉了尸体坐在了他的位置上,“那里是一处秘密的研究基地,北极圈附近,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原,一年四季都很冷。”
“呐,没错!就像是你们想象的那样!那里大概就是研制超级士兵的地方,只不过他们研究的对象不是人类,而是混血种…”
“人龙混血!”
他伸出右手,将坐在他身前的那位观众脖子直接一百八十度的拧到了身后的方向,让他看着自己的黄金瞳:
“看到了吧?就是我这样的,龙族混血种…”
“所以我从一出生就生活在那里,无父无母,准确的说我是那位博士用试管培育出的婴儿。如果按照人类关系的排序方式,他应该就是我的创造者,也就是…父亲?”方末挑了挑眉,带着厌恶,一巴掌把前面那人的脑袋打飞了出去,“可我觉得他不配。”
“尽管他平时看起来那么和善,每次见我们的时候都会给我们带来最喜欢的糖果,每年的圣诞节他还会抱着我们站在舞台上致辞,甚至还答应过我们要去温暖的南方,那里到处都是一年四季盛开的鲜红和水果…你们应该能够想到这样的誓言对于一个终年生活在雪原,每天只能和北极罂粟在一起呆在一起的孩子有多么重要。”
方末叹了口气,“可惜,他骗了我…”
“其实像我这样的孩子有很多,近千人,我们在九岁之前都是被那些护士和护工养大。”
“等到九岁之后,我们就会按照觉醒程度开始参与博士的实验内容,也就是你们想象中的身体实验。”
“而我作为当时那批孩子里最优秀的混血种,自然是第一个被选中成为实验目标,”方末的语气低沉,可坐在他旁边的那些人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丝兴奋…乃至激动!
“你们知道吗?那位博士在推我进手术室的时候还在安慰我只是个小手术,他甚至还答应我手术完成就带我去外面滑雪学!你看我那位博士多么贴心,居然在这个时候居然还在安慰我!”
方末的语速越来越快,他的语气也越来越冰冷:
“很可惜啊,他们在注射麻醉剂的时候还是低估了我的觉醒程度,我居然在手术的过程中醒了!醒了!”
“我看到他们拿着各种各样的器械剖开了我的身体,摘掉了我的内脏逐一测试忍耐强度,我还看到他们用电锯把我的双手双脚全部砍断,甚至取出我的脊椎和胸骨,他们就像是对待尸体那样对待我,可我却因为麻醉剂的原因什么都不能做,甚至无法发声,我只能听着我那位亲爱的博士不断的赞叹着我这具身体的伟大之处…”
“然后他亲手用手术刀剜掉我的双眼。”
方末的嘴角缓缓上扬,他转头看向了众人,“我看到的最后一眼,是他在笑,他在笑!就像是我现在这样…”
说着,他居然狂笑了起来,笑的捂着自己肚子,笑的流出了眼泪。
那癫狂的大笑在偌大的宴会厅里不断流转,听起来像是有人咀嚼着钢铁,又像是有人站在一片雪原之上哭泣。
宴会厅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哪怕是这些自诩为神明代言人的家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从未听过如此癫狂且恐怖的故事,他们的手段在那位博士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你们想不到对不对?在那位博士的眼里根本没有什么人类的任何美德,他培育我们就是为了完成他的实验,我们所有人都是他的试验品,都是他一步步向上爬的工具。”方末恢复了平静,他轻声地说:“他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他是一个想要进化成龙族的科学家,凡是能够达到目的,他都不介意去舍弃,更何况人类那廉价的美德。”
“他有着自己的吃人理论,他认为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吃人的历史,弱者就该被强者吃掉。”
“可我们生来…就是食物么?”方末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他现在头痛欲裂,那个第二个人格又在自己的耳边窃窃私语。
“品尝这酒,就像啜饮权力的精华,鲜红的,和血一样的颜色!”
“逆我们的,就让他们死去,这就是我们的法则!”
“不抓住权力,任何人都会自卑,就像没有鹿角的雄鹿,在鹿群里没有它的位置!”
“没有人会记得死的东西,没有人记得的东西就跟死了一样!”
“杀死所有人!”
方末突然平静了下来。
可下一秒,他又像是一个疯子一样暴跳了起来,狂笑着,他歇斯底里的毁灭着周围的一切。
疯了,或者说他早就疯了,在他亲眼看到手术室里的那一刻!
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癫狂,可他的眼神却又那么的清澈,他似乎已经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他只想毁灭眼下的这一切。
方末用着他们的血在宴会厅里做画,用着他们的骨头当做琴弦…
等到戈登端着枪踹开大门,直接冲进去来的时候,他来的已经太晚了,恶魔已经完成了一场惊骇绝伦的表演。
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残破的尸体。
只有方末孤独的站在那里,站在血泊与火焰之中,赤裸的上半身露出了密密麻麻的伤痕,背对着他。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又或者是刚刚开始。
戈登直接跳上了舞台,居高临下的用枪指着方末,可还不等他开口就被一股巨力隔空拍进了舞台的缝隙里。
方末一步步的朝着他的方向走来,一脸轻松。
戈登双手双脚挣扎着想要离开这里,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舞台下的柱子死死卡住,他只能卡在舞台的缝隙里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恶魔朝着自己走来。
“站在原地!立刻!束手就擒!”戈登用枪对准了方末,大声的呵斥着。
但没有什么用,方末甚至根本就不在乎他开不开枪,因为这种武器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
他站在戈登的身旁蹲下,用手捏弯了他的枪管,然后一脸认真的看着他,问道:
“善良、爱心、仁慈、公正甚至是你所谓的正义…他们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亲爱的戈登警官”
“你…信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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