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床上还有未曾折叠起来,只是随意堆着的被子。
但依旧没看到人,
梁不庸再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应过后,
就按着要做的事情,找起来面粉,
这屋子前后,本来就没多大地方,
来回转了一圈之后,很容易的,梁不庸就在厨房的案台底下,找到了一小袋面粉。
面粉可能就一两斤,拿着个布袋子装着,上面捆着条绳子,
梁不庸解开看了眼,里面的面粉仿佛是手工磨的,看起来还不特别雪白,里面混着着些麦麸,糠渣之类的东西。
这就像是准备好的一样,这点面粉差不多就够做一顿馒头。
只是这儿从别人家案台底下取食材,拿面粉的感觉,真是莫名让人感觉有一点点心虚。
不过,
孟姐说得会有‘一点点难受’,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怎么面粉都拿到了,依旧没有感受到?
不会真是一会儿他拿着面粉要走,然后迷魂村的大鬼小鬼突然就冒出来,然后给他揍一顿吧。
梁不庸胡乱想着,将这点面粉,连着袋子提了起来,就要起身。
然后……
他就感觉到了孟姐所说的一点点痛苦是什么,
本来提着面粉已经站起身的梁不庸,
提着的面粉落在了地方,两只手捂住了肚子,
汗水大颗大颗从额头浸出,往下不停滚落,
脸上痛苦,眉毛都要拧到一起,整个人蜷缩着,
从直起身,又一点点蹲了下去,倒在了地上。
草,艹,艹……
对孟姐说得一点点痛苦虽然有些预期,但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击穿了预期的底线。
还是想说一句,
这是一点点难受吗?
不过心里不管怎么咆哮,嘴里却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
梁不庸嘴唇都哆嗦着。
他不是哪里痛,
而是饿!
很饿,非常饿!
在他提起那一斤多的面粉准备离开的一瞬间,
一种极度的饥饿感,瞬间爬到了他身上。
极度饥饿的感觉抓肠挠肝,一瞬间梁不庸感觉自己整个腹部都空了,
就像是肚子上,身躯上出现了个巨大的缺口,急需一些食物填补进去。
在心里咆哮了两句过后,脑海中,一下就只剩下唯一的想法,
饿!好饿!他需要吃东西,只想将眼前能看到的,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塞进嘴里,塞进肚子里。
浑身上下,都发出同样的渴求和呼唤,他需要吃东西,他需要吃东西!
手已经在不受控的,哆嗦着往前,只希望抓到什么东西,塞进嘴里去咀嚼,
嘴里的唾液已经止不住地在不停分泌,腿脚都只想着,朝着有食物的地方靠近,尽快靠近。
而此刻!
梁不庸面前,看起来唯一能吃的,能算得上食物的,就是这小袋子面粉。
这极度的饥饿,足以摧毁人的理智,摧毁人的意志,
梁不庸此刻望着面前,近在咫尺地面粉,眼睛都有些发绿,
只想不顾一切,将这面粉,甚至连着面粉袋子都塞进嘴里去,吞到肚子里去,
填补肚子里的空荡和干瘪。
这极度的饥饿,比炼精修炼过后的饥饿还要强不知道多少倍,
身心都在呼唤着,只想吃东西。
梁不庸的手都已经伸了出去,朝着那袋子面粉抓了过去。
“艹!”
手伸进去面粉袋子里,抓起了一把面粉,
就要往嘴里塞进去的时候,梁不庸从极度饥饿中找回一点理智。
终于,骂出来一句话,
借着骂出来这句话的精神,梁不庸将这把面粉重新又给放了回去。
只不过,骂出来的声音都在打颤,
手还没从面粉袋子里收回来,就忍不住再握紧,
脑海中只是不停冒出来一些催促他将面粉塞进嘴里的想法。
吃一口吧,没事儿的。
吃一口,然后剩下的带回去就好了。
不过同时,梁不庸剩下的为数不多的理智也在告诉梁不庸,
只要他敢在这时候吃第一口,那他别说剩下的,就连这袋子今天也得在这极度的饥饿里被塞进肚子。
“艹!”
于是,梁不庸的手就在那面粉袋子里,止不住地反复张合,
然后就在这种对抗中,梁不庸另一只手忍不住伸了出来,同样想去抓一把面粉往肚子里塞。
“艹,艹!艹!”
饥饿是一种酷刑,极致的饥饿是一种极致的酷刑。
给极度饥饿的人面前摆一碗能吃的食物,比什么诱惑都要管用。
“我不饿……我不饿。”
“我他么刚才了一碗面,我怎么可能饿……”
这是梁不庸颤动着的嘴唇说出的话,
但显然没有说服他的身体,他饥饿的身体,他的头都在忍不住朝着那面粉,恨不得将头砸进那面粉里,
只为了吃一口东西,能有一点食物进到嘴里。
而心里,也在咆哮。
我好饿,我要东西,我他么要吃东西!
想到刚才吃的面,只是让人更想吃东西,
那碗面真好吃!
“我不饿……”
梁不庸再试图自我催眠,
同时感觉有些难过……他还得在这种极度饥饿的感觉中,
提着一袋子面粉,往忘川饭店回去。
那是面粉吗?那是能吃的食物啊!
那是吃的!
艹!
梁不庸自己都不知道在心里骂了多少遍。
饥饿的感觉火烧火燎,不停冲击着人的意志。
而且,梁不庸好像并没有什么必须要要将这点面粉带回去的理由,
就为了那十点经验吗?就为了给那个客人做半截馒头吗?
可是抵得过现在的饥饿吗?
他么的,现在就是他老板,站在他面前,他都恨不得冲上去咬一口。
先前那中年男人饿得炫了四碗忘川饭店的面,
梁不庸感觉现在自己能炫八碗!不!是能一直吃!一直吃!
……不行,不能想吃的,越想越忍不住,
而到现在,梁不庸都没将面粉往嘴里塞进去,纯粹就是他自己犯倔!
饿是吧,很饿是吧!老子偏要把这袋面粉带回去!
孟姐不是说有一点点难受吗。
对,就一点点难受啊,
不就是饿吗,不就是很饿吗,饿得眼睛发绿,不愿意吃面,已经伸手忍不住抓墙皮了吗?
不就是这样嘛!
梁不庸饿得发狂,眼睛都有些发红,
手从面粉袋子里抽了出来,将面粉袋子拿着绳子,打了个死结,死死捆上。
终于拿起了面粉,从地上重新站起了声。
只不过……
才从厨房走到堂屋,梁不庸就不得不再停下,
他已经忍不住将绳子重新扯开了,甚至直接将绳子扯断了,
不得不再重新来一次先前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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