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尚未大亮,棺材的老板还没有起床。
许寒冰在棚子里寻了一副棺材,打开棺盖,把师父放进去,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银子,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扔进屋内。
“谁?”
棺材铺老板被惊醒,喊了一声。
当他穿好衣服打开门四处观望时,早已不见人影。
…
落雁镇西三里,有一片小树林,林中有数个坟冢。
许寒冰轻轻放下棺材,寻了一处空地,开始用从棺材铺带来的锹挖土。
半个小时后,深坑挖好,许寒冰把棺材放在坑中,再填上土,堆成一个坟冢。
许寒冰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师父被锁死牢二十年,得以入土为安,许寒冰的心里,总算得到了些许的慰藉。
离家数日,他现在很牵挂苗末末。
清晨的落雁镇,路上很少见到行人。
经过刘大锤的铁坊时,发现所有铁坊的门口,都挂着红灯笼。
不逢年不过节,门口挂上红灯笼,看来是要办喜事了。
许寒冰并未多想,径直回到家中。
门没锁。
苗末末这么早就起床开门了?
还是这个丫头害怕自己夜间回来,故意不关门?
太大意了。
许寒冰急急朝着正屋走去,准备好好地教导她一番,这么早就开门或者夜里不关门,对一个生在乱世中的女孩子来说,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意外的是,苗末末并没在屋里。
被褥叠的整整齐齐,伸手在被子里一摸,没有温度。
许寒冰心中大惊。
“末末。”
“末末。”
接连喊了几声,没有回应,厨房里也没见苗末末身影。
许寒冰心中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出门,敲响了隔壁张大婶家的门。
张大婶是个寡妇,带着十二岁的儿子过日子,平时对许寒冰和苗末末多有照顾。
“谁呀!”
张大婶轻声问道。
“张大婶,是我,许寒冰。”
“吱呀!”
门打开。
“大婶,你可知苗末末去哪了?”许寒冰急急地问道。
“自己的妹妹嫁人都不知道,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张大婶似是有些怨气地说道。
由于平时关系交好,张大婶说话也不客气。
“轰!”
许寒冰顿觉脑袋炸开了一般,立马想到了刘大锤铁坊门前高挂的红灯笼。
“末末要嫁给谁?”
张大婶伸头看看四周,一把将许寒冰拉进门内,小声说道:“还能是谁?刘大掌柜的傻儿子呗!你这几天跑哪去了?我找了你几次,人影不见一个。”
“我有事外出了几天。”
“唉!刘大掌柜今日要为他的傻儿子和末末举行婚礼,大红灯笼挂的到处都是,还请了很多人,你快去看看吧!末末要真是嫁给了他那个傻儿子,这辈子等于守活寡了。”
“我知道了。”许寒冰铁青着脸说了一声,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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