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内。
陈谦被踹得摔倒在地,好在地上满是枯草,厚厚一层,有缓冲,顾不上起身,迅速观察四周,到处都是铁笼子,有的关两三人,有的关五六人,关一人的很少,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在静默枯坐,无一人说话。
静的诡异,静的压抑!
空气中的腐烂、汗臭味和排泄物臭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昏暗的亮光更是让人恐慌,陈谦适应亮光后慢慢坐起,强迫自己冷静,复盘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细节,特别是胖掌柜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
好一会儿,陈谦得出一个结论,那胖掌柜虽然狂妄自大,但胆子不大,不敢这么做,也没这个能力让刑部配合,其背后之人地位超乎想象。
“是觉得丢了面子,想惩戒一下出口气,杀鸡骇猴?”
“还是想通过这个办法看看自己背后之人到底是谁,能拿捏就用自己和背后高人谈判,拉拢为己用,甚至变成工具人,拿捏不住就放人?毕竟,宫中的面子谁都要给几分,只需上门致歉,给足面子,事情就能揭过去,毫无损伤。”
“好阴狠的算计!”
“好霸道的手段!”
可惜“高人”不过是编造出来自保的手段,而今因为“高人”身陷绝境,可要是没有“高人”,恐怕已经被胖掌柜拿捏成绘画工具人,说不定还得卖身为奴,关在小黑屋为活命不断画菜谱。
和强权讲道理就天真了。
陈谦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浓浓恶意,浑身冰凉。
很快,一股不屈涌上心头,凭什么被欺负?凭什么受压迫。
堂堂穿越众,绝不为奴!
渐渐的,陈谦目光变得赤红、冷厉起来。
没多久,旁边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透着浓浓的迷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到底为什么?
陈谦扭头看起,隔壁铁笼里关着一名老者,满头白发,留着长长的胡须,胡须也是雪白,身上穿着一件绛紫色锦袍,盘腿而坐,定定地看着前方,目光呆滞,空洞,嘴角翕动,不断吐出“为什么”。
这穿着打扮,这沉稳气质,显然不是普通人。
陈谦没有理会,收回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虚空,一动不动,脑子里却疯狂运转,盘算着脱身之计。
靠外人搭救不现实,周叔一家只是普通老百姓,没钱没势,刑部门都进不来,武秀儿虽然武力值很高,但也只是个普通捉刀客,和底层老百姓无异,别说初次相识不一定会来救,就算来也没用,只能靠自己。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失,那“为什么”的话就没间断过。
陈谦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顶,不耐烦地呵斥道:“闭嘴,你特么复读机啊?哪儿这么多为什么,还让不让人休息了,赶紧闭嘴。”
声音戛然而止,那老者猛地一个激灵醒悟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陈谦:“你吼我,你小子敢吼我,想找死不成?”
“嘁——都这样了,还装什么大人物?”
本就一肚子火,这一刻陈谦感觉心中怒火有些压不住了,不耐烦地说道:“就算你个大人物,进了刑部地牢也跟大家一样,是囚犯,囚犯懂吗?”
“还为什么?这世道哪儿这么多为什么?老子活得小心翼翼,从没招惹过人,不也被人无缘无故弄进来,老子说‘为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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