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枫捏着古玩店的房地契,坐在康熙的暖阁里等高士奇。
她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很蠢,但就是控制不住,想当面骂这人几句。
贵妃也这么想。
“被人算计了,还不敢说话,没有这样的道理。你去,万事有我呢。”
高士奇进来,看见四公主眼色凌厉,面前的棋盘上,又有文书,顿时喜笑颜开。
“怪不得皇上喜欢公主殿下。做事真是简便利落。我前日才对皇上说起,今儿就把契书改好名字了?”
“改是改好了,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走。”
高士奇环视四下,发现暖阁里除开他俩,一个人也没有。
“高大人不用找了,汗阿玛不在,去宁寿宫了。我来送文书,偏太后娘娘派人来请,说有重要事情。汗阿玛约了高大人,又不好失约,我便自告奋勇,留下来关照。另外,我棋艺不精,想向大人讨教一二。汗阿玛还夸我,好学来着。”
看来这棋非下不可,高士奇只好落座执黑子,海枫便拿了白子。
“四公主连太后娘娘都请出来用,到底对高某有何要紧话说?”
“高大人四十万两银子都花了,到底又想干什么呢?”
高士奇看棋盘上,对手来势汹汹,并不慌张,只严密防守。
“事前,高某警告过公主,别掺和进来。您还是点拨了郭琇,叫我一番安排落空;之后我要套明珠入局,您又节外生枝,换了奏折。郭琇又不是陈廷敬,公主连番多管闲事,横加干涉,要您一间正阳门内的铺面而已,高某自认,不算过分。”
海枫恨不能扇他一巴掌,或者把茶水泼过去,只可惜这些虽然解气,却于大局无益。她没有做这些冲动的事,让高士奇有把柄在康熙面前攻击她。
“值一万两银子的铺面,我就当买个教训。五年里,太子哥哥都不知道当初是你诬告他,偏这会儿知道了。打从一开始,你就故意放出这个消息,要利用他,好显得自己无辜被动,让汗阿玛偏向你。好计谋,我输了。高大人怎么说动汗阿玛,让我匀给你一个铺面的?只要高大人愿意指点,价钱好说。”
高士奇纤长的手指敲击棋盘,指着刚才海枫落子的地方批评。
“公主这陷阱也太浅显。棋力不够,下得还不专心。您那点产业,说实在的,不在高某眼中。”
“那你跟我在这儿,啰嗦什么?”
“嗯,这才有点意思!”
把棋子都倒回去,高士奇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海枫。
“公主殿下,皇上的这些皇子,到八阿哥为止,高某都看过了,没有出挑的。就只有您,还有点成大器的样子。只要公主愿意丢掉,陈淑怡教的那套可笑的妇人之仁,与我联手,储位,犹如探囊取物。”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喇尼奉密旨去归化城了,皇上的意思,您不懂得?”
海枫被这个问题分去心神,慌张间下错了子。
高士奇毫不客气,出手吃掉一大片棋。
“归化城的掌印大喇嘛,跟噶尔丹有交情。皇上命他带着土谢图汗的长子,噶勒丹的性命,去跟噶尔丹讨价还价。也就是说,您未来的公公,现在命悬一线。”
“你究竟知道多少……”
“原来主要靠猜,后来土谢图汗部归顺,皇上就不大瞒着了,曾经跟我聊过这件事。四公主,我说的妇人之仁,就是这个。您真的想学下棋吗?您是来逼我,为此事出个主意的。筹码,就是向拙荆告发高某,残害忠良,搜刮民脂民膏。您向来在内宅颇有手段,高某府上不可能总是三个人,我相信您能办到。可是,我也知道,您在江宁到处搜罗美女,企图送汉女入宫伴驾。”
海枫清醒地认识到,双方实力差距太大,正要弃子认输,高士奇却将整盘棋搅乱。
“四公主,和棋吧。高某的对手里,您第一个看清了我的软肋,在您这个年纪,算得上天才。高某此生,可以负天下人,不能负贱内。她身体弱,经不得吓唬。我不能拿她冒险。只要公主愿意收手,保证不对他人说起,我愿为您解此困局,让皇上回心转意。铺面,您也拿回去。要是手头局促,高某三天内,能筹出二十万两现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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