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涅在盛京住得怎样?”
“你总叫瑞香坊的伙计来看望,不知道吗?”
“那不一样啊,总得听额涅亲口说了,才安心。”
“很好。阿玛常让嫂子弟媳她们进来看望,我不大寂寞。那边宫里就我一个人,事事都能做主。还有周培公,恭敬得简直过分,弄得我心里过意不去。”
“不用。女儿帮他在京城办了多少事情,他对额涅恭敬,是应该的。”
母女俩说着,济兰帮海枫把簪子一根根卸下,用黄杨木梳子,将长发梳通。
“额涅,我头皮痛。”
“好,你把衣裳换了,额涅给你按一按。”
海枫只穿着贴身的细棉寝衣,头枕着母亲的大腿,享受着舒缓的按摩。
“枫儿,额涅想跟你说说话。”
“嗯,好。”
“这些年,辛苦你了。额涅,对不住你。”
济兰迅速把眼角渗出的泪珠拭去。
“我既不聪明,出身也不显赫,不该进宫的。皇上要纳我,当初要是死扛着,他或许会放我出去。但是,额涅不后悔。不留在宫里,我哪里能有你这么好的女儿。额涅只后悔,没能学会王菡的本事,笼络住皇上。叫你,小小年纪,就在太皇太后手底下办差,遭罪……”
海枫翻身起来,给母亲擦眼泪。
“没事。王菡她也是女儿调教出来的。额涅不过是没遇上个明白人教导而已。太后娘娘,她自己都不会呢。九天后进宫,额涅只要劝动汗阿玛,放你跟我一起住,咱们就苦尽甘来了呀。既然有快乐日子可以过,何必再想从前的苦日子?”
“是,你说的是。我一定说动皇上。对了,额涅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济兰早把一个紫檀木盒子放在新房的柜子中,急忙翻找出来。
“看看,喜欢吗?”
盒内是一整套的贴身衣服。柔软的红丝绸,摸上去,质感如水一般,抓都抓不住。济兰把玉兰、牡丹、海棠都绣得活灵活现,即便是久居禁宫,见惯了好东西的海枫,也没见过这么灵动的玉堂富贵。
“喜欢。不过,女儿以为,额涅会绣那些早生贵子的图样呢。”
“有没有孩子,都是命里注定,强求不来。我于生育上,吃尽苦头,哪里忍心再逼迫你。可是我的儿啊,世道如此。你不生子,皇上还有你婆家那边,实难交代。不过,你这么聪明,肯定有主意。你想怎么样,额涅都尽力帮你。不想生,我去跟多布说;你要想生,我帮你带孩子。”
几句话间,海枫已经把新寝衣换上了。
数处裸露在外的莹润皮肤,仿佛是今冬盛放的红梅上,积下的白雪。
“额涅,谢谢你,这样偏心我。”
“乖孩子,我是你额涅。不偏心你,还偏心谁。”
刚抽空跑出来,想看一眼老婆的多布,在窗外听见这一段对话,又默默走开了。
岳母多年不见女儿,她们不该被打断。
“傻枫儿,不止岳母,我也偏心你啊。”
偏心到,想把整个天下,都献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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