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陆永国问起了一件事:“雅倩,我们还有多少钱?”
“怎么了?”绉雅倩问道。
这还是陆永国头一次主动问起家里的存款。
“是我师傅。”陆永国道:“他年纪大了,想要退休了,想要一笔钱,回去休个房子,好好养老,想把车卖给我。
二手的,他说一万就行了。
不知道咱们有这么多钱没有。”
“师傅不开车了吗?”绉雅倩问。
“不开了,师娘去年生了一场病,身体一直不太好,开了这么多年,师傅也舍不得这车,也就是看着是我,要是换了其他人,还舍不得卖呢。
我也寻摸着,昨天我回去的时候听妈说了村里人嚼舌根,现在安安还那么小,咱们两个人都不在身边也不是个事儿。
等买了车,雇个人,我也能轻省不少,也能在家里照看着安安。”
这话说得也没错。
“去年盖了房子还剩了几千块,今年服装店挣了不少钱,一万块应该不成问题。”绉雅倩道。
现在服装店的生意走上了正轨,有了名气就和以前只卖乡里的不同了,现在挣的钱已经比陆永国跑车还多了。
甚至,至从安安服装店火了以后,周遭还有好几个模仿的,但是毕竟是后开的,再加上货源没有这么好,无论如何也赶不上。
两个人说着话,就已经到了绉雅倩昨天和妇人约定的地方。
妇人早已经等在了这里了。
瞧见绉雅倩,妇人眼眸动了动。
她刚才一直担心她不会来了呢,又见她旁边站了个男人。
“这位是……”
“哦,这是我对象。”绉雅倩笑着道。
先从兜里拿了一个信封出来塞到了妇人的手上:“这里是两百块钱,你先拿去给你婆婆看病,不够的我再给。”
“你这是……”
妇人拿了钱,下意识想要推却,但是想到婆婆的病又忍住了,只道:“先去看看东西吧。”
她走在前面,带着绉雅倩他们七拐八拐,拐到了城边的一处破旧平房里头。
那平房破破烂烂,里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就连窗子也破了很大一个洞,初秋的季节,晚上寒凉,风就“呼呼”往里头灌。
一走进去,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儿。
一个男人正支了一个小炉子在那里熬药,旁边坐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子。
里头的阴暗处,扯着一张破草席,草席上躺着一个形销骨立的老人,时不时发出“咳咳”的咳嗽声。
绉雅倩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就算是村里面最穷苦的人家日子也不会过成这样啊。
“这房子,是我婆婆以前的。”
一旁的妇人大概也觉得环境太差了,面上有些窘迫。
“以前条件是不错的,后来一群人闯进来,抢的抢、砸的砸,就什么都不剩了,后来平反了,婆婆也病了,忙着给她看病也没来得及添置什么。”
陆永国见状,赶紧把自己买的东西递上去。
米、面、油,还有一点营养品。
“这……这怎么好?”那男人受之有愧。
“没事就拿着吧。”绉雅倩道:“里头有麦乳精,先冲一碗给老人家吃吧。”
“好。”
女人听了话,忙不迭去冲麦乳精了。
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将草席上的老人扶起来:“妈,妈,起来吃点东西吧。”
老人睁开一双浑浊的眼睛,张了嘴,迷迷糊糊喝了一口。
一喝,才察觉到不一样。
这东西入口又香又甜,哪里像是以前的粗粮米粥?
“哪来的?”她问儿媳妇。
“妈……”那儿媳妇说话间,已经含着泪了。
“咱们遇见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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