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秋的烈阳灼灼,漂亮的棕马一声高鸣,逆光而立。玄衣青年单手将胡服少女揽进怀中,紧握缰绳,忽然用力一甩——
修长马蹄掀起沙尘阵阵,马儿松开四肢,倏地加快速度,没入山林之中。
舒窈从未骑过这样的马。
身后的胸膛沉稳宽阔,气息清冽如山中晨雾。身侧山泉泠泠,高大的棕马迎光奔腾,在广阔的天地中自由驰骋。
这一瞬间,舒窈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难怪李明寂看似久居深山,却能作出那样大气磅礴的画作,天下河山在他胸怀之中。
“李明寂……”
李明寂一夹马腹,马儿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郡主可有不适?”
他的嗓音仍然平稳清冷,呼出的热意轻拂舒窈耳阔,让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
“你抱得太紧了……”舒窈皱着眉嗔怪道,“不准离本郡主这么近。”
一贯对她百依百顺的李明寂,却并不似往日那般听话,反而握住舒窈的手腕,把缰绳放在她的掌心,顺势双手将她环抱:“此马性烈,我担心郡主会摔下马,郡主要不要亲自试试?”
他这一回的怀抱没有刚才那样充满逼迫感,舒窈也不想狼狈地摔下马,勉强适应了他的力度,没有推开他,转而被手中的缰绳吸引,犹豫道:“我可以吗?”
李明寂颔首:“万事有我。”
他们二人单枪匹马入深山,没有什么比一句“万事有我”更让人有安全感。舒窈胆子大了一些,调整了下坐姿,学着李明寂那样拉动缰绳,“驾!”
马儿快步奔跑起来。
脚下猎猎生风,自由的感觉令人心旷神怡,舒窈兴奋地抓着缰绳,小脸通红。
李明寂轻轻拥着她,近乎贪婪地一寸一寸扫过她的发顶,神色也颇为放松。
倘若前世他也在这个时候认识她,他们之间就不会发生那么多误会与意外。
前方的路渐渐被交错的树木与藤蔓掩盖,马儿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舒窈回过神,才发现他们已经跑进上阳山深处,四周空无一人。
耳畔风声飒飒,好似野兽低低的呓语。
舒窈害怕地缩了缩身体:“李明寂,我们不会迷路了吧?”
“郡主不必担心,”李明寂轻轻一笑,“宝马识途,它会带我们回去。”
舒窈这才放下心来,瞥见李明寂的手,惊讶出声:
“你的手怎么了?”
李明寂尚未反应,已经被舒窈抓过手腕,这只手原本修长干净,此刻却被缰绳勒出血痕,触目惊心。
这点伤李明寂根本没当回事,“郡主放心,过两天会自己愈合。”
舒窈确实见识过他惊人的自愈能力。李明寂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没几天就已经结痂脱落,可就算他体质如此,他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呀!
舒窈皱着眉沉思了好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翻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
这条手帕是新换的,柔顺丝滑的锦缎,右下角还绣着她的名字。她抓着李明寂的手,把手帕缠在他的手掌上,打了个漂亮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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