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见到舒窈的那一瞬坠入谷底。
舒窈歪了歪头,笑容带着几分天真烂漫:“听说娘娘的人寻了我很久?我一直与我的侍卫在一起,又遇到舅舅,便与他一道过来了。”
“竟是如此?”皇后仍笑,“倒是本宫多虑了。许是近来见太子成婚,你亦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孩子,本宫才由此联想到你的婚事。陛下,臣妾还要陪着阿梧那孩子,太子也该下朝了吧?若是没什么事,臣妾便——”
“朕确实还有一事要询问皇后。”
雍帝说完,身侧的内侍尹福立即抱着个匣子过来,匣子之中,装着一只漆木盒。
倘若郑月瑶在此,一定能认出这是什么——这正是舒窈送她的新婚礼。
皇后有些奇怪:“陛下,这是何物?臣妾并未见过。”
“这是窈窈赠予太子的新婚礼。”
原是如此。皇后笑了笑,“是阿梧那孩子放错了地方么?她对东宫的事务不熟,晚些时候,臣妾再调几个教养嬷嬷去教她,切莫忘了收好自己的东西。”
雍帝的神情却并未出现变化。
皇后已经意识到有些不对了。
她暗暗看了舒窈一眼,嗓音已经冷了几分:“陛下这是何意?要问什么,与臣妾直说不好么?”
舒窈只专心吃点心,对眼前的闹剧视而不见,李明寂站在她身侧,平淡地回望过去。
这样凉薄的眼神,竟让皇后脊背生寒。
雍帝点头:“好。”
“洋金花,山藿香,曼陀罗,”他注视着皇后沉静中带着惊慌的眼眸,“这是太医院验出的东西。皇后可知,这些迷药,为何会被涂抹在这只摆在望湖亭上的漆木盒内?”
……望湖亭?!
这一刻,皇后终于想明白,今日的意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赵文瑞,都成那样了,居然还对她有所隐瞒!恐怕他一开始就对舒窈怀不轨之心,买通东宫奴婢彩蝶,准备在宴会上迷晕舒窈……
而皇后与郑月瑶,便在无形之中做了这个人情。
“臣妾……”
她垂下头,袖中的手虚虚一握。身后,有位宫女闭了闭眼,忽然跪倒在地,头重重磕向地面,高声道:
“陛下!陛下明鉴!皇后娘娘对此事并不知情。皇后她只是有意为郡主寻觅如意郎君,这才让奴婢与彩蝶分别把郡主与昌平侯世子请到了望湖亭。此间皇后娘娘与太子妃一直在楼阁上闲谈,什么漆木盒,什么迷药,娘娘她根本没见过!”
宫女的每一下都用足了狠劲,一段话说完,额头已经鲜血淋漓,连跪都跪不住,头一歪,晕了过去。
然而一贯仁和的雍帝,却只是抬手让人将宫女拖走,垂眸漠然看着皇后。
“皇后知晓朕不喜杀生,”他淡淡道,“所以想出这个法子,来逼朕么?”
帝王的威严当头落下,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二十余年几乎从未对她动过怒的夫君,“陛下!”
那双狭长的凤眸浸着哀伤与失落,她看着雍帝,仿若喃喃自语:“只是因为臣妾干涉了郡主的婚事,陛下对臣妾,竟猜忌至此么?既然如此,臣妾也跪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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