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雅致此时眼睛红肿,容色悲戚,全然没了一点那个雅致美人的样子。
“嫔妾参加皇上。”张雅致声音沙哑道。
霍际衡脸色有些难看,在他心里,淑贵人这样失魂落魄的模样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另外一个男人,单是这一个理由,就让他坐立难安。
只是,他心里无数遍在默念要镇静,盛意受不了聒噪,才死死压下了那颗要杀人的心。
“到底是怎么回事?”霍际衡冷冷说道。
德贵妃补充道:“刚刚从苍州回来的侍卫,你也看到了,本宫劝你还是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这样,既不会冤枉了你,也不会再难为杜含章。”
在听到杜含章的名字时,淑贵人眉心一动,她缓缓抬起头,泪水涟涟道:“他——怎么样?”
霍际衡一听就受不了了,老子还在这呢,你居然还有心思去问那个惦记你的男人???别管是不是自己心上的女人,只要是自己的女人就不该存这样的心思。
盛意赶紧开声,先压住霍际衡的火气,“他没有生命危险,可若是你一直这样避而不谈,就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因此而死了。”
霍际衡幽怨的看了一眼盛意,沉沉吐了口气。
淑贵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瞒不住了。
于是,对着皇上,对着盛意,纷纷叩了叩首。
这才挺直身姿,缓缓开口。
“嫔妾说。”
三人的目光这才落到淑贵人身上。
“我家在苍州,杜含章家也在苍州。刚刚,嫔妾撒了谎,与这杜含章相识,不是在宫里,我们是旧相识。”淑贵人说完这几个字,哽咽许久。
“混账!”霍际衡的脾气一涌,眼睛立刻凌厉起来。
盛意不由得扶额,声音虚弱道:“皇上,冷静,冷静,且听她怎么说。”
气头上的霍际衡扭头一看盛意这不能听聒噪之声的样子,一瞬泄气,压了压了舌,沉沉的坐了下来。
原以为皇上震怒,会直接把淑贵人打入冷宫的德贵妃惊诧的原地愣住,什么时候皇上的脾气能压住了?
淑贵人感激的看了一眼盛意,这才继续说道:“可嫔妾以性命立誓,与杜含章绝无苟且之事。”
下了定论,霍际衡才算是稳了几分。
“杜含章是家父的门客,熟读四书五经,深得家父看重。嫔妾在与杜含章的接触过程中,与他暗生情愫。家父曾言,若杜含章取得功名,便会安排我与他的婚事。只可惜,此时,进宫的消息传来。原本,我家中姐妹二人,姐姐自小便是按照贵女培养,进宫也是姐姐的事,只是,进宫前夕,姐姐突遭意外,可父亲上报了之后,得到的回复是必须进宫,我这才与杜含章斩断情丝,进宫复命。”说起往事,忆起往昔,淑贵人的脸上是难得的情意流动。
盛意惊讶的看向霍际衡,暗自腹诽道:好了吧,人家本来是甜甜蜜蜜一对璧人,你可倒好,拆散了人家,这会还要杀人家?……
霍际衡似在沉思,当初,因着张雅致是太后选进宫的,他非常抵触,一心认为是太后为了监视自己,才找的这些心机深重的女子,谁能想到其后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性情中人的德贵妃听得早已泪眼朦胧,心情低落不已,只觉自己刚刚做的太过了些,“那杜含章怎么进宫了呢?”
“嫔妾没有想到的是,杜含章情意深重,誓言道此生非我不娶。家父实在担心他会阻挠我进宫,便把他关了起来,并送我进了宫。后来,我才知道,杜含章为了做到保护我的承诺,竟然进宫做了太监!”说到此处,淑贵人浑身颤抖,痛苦不已。
盛意心中满是惋惜和心疼的看着霍际衡,“皇上,由此看来,这杜含章似乎也并非是薄情之人。”
霍际衡眼刀看向盛意,一脸无奈。
德贵妃似入迷了般,继续问道:“然后呢?”
霍际衡更加无奈的看向德贵妃。
盛意不由得想封给德贵妃一个:八卦之母,以前怎么都没发现常兰这么八卦呢?
淑贵人吸了口气,神情净澈道:“后来,嫔妾在宫里遇到杜含章,便对他说此生缘已尽,只当陌生人。”
常兰哭的更汹涌了,“太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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