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锦凑到康氏的耳边,低声提醒,“那大夫水准如何,我大约已是清楚,这药初初吃下大约能合心思,可现如今夫人已经有了不适,那药即便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让夫人吃,也需调整其中各种药材的分量才好,若是这般下去,夫人只怕性命有碍!”
这段时日的相处,陈氏待她真心实意,即便知道这兴许牵扯到一些不为人所知的事端,苏玉锦也不愿见死不救。
而康氏平日待陈氏的种种,苏玉锦也是看在眼中,是的的确确疼爱无比,视若己出。
这药虽然蹊跷,但其中必定有难以说明,不得不如此的缘由。
苏玉锦也是这般猜想,干脆直接点名了关键之处。
康氏见苏玉锦这般说,整个人也是颤抖了一下,看着陈氏此时病恹恹的模样,只冲苏玉锦行礼,“那就劳烦苏姑娘给看上一看。”
“苏姑娘医术高明,看了我心中也更放心一些。”陈氏也跟着附和。
否则的话,也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夫人请坐。”
苏玉锦吩咐艾草拿了她的药箱子出来,替陈氏仔细诊脉。
而越是诊脉,苏玉锦的眉头越是拧的老高。
“苏姑娘,我这病是不大好治?”陈氏看苏玉锦神色凝重,心中颇为担忧。
“倒也不是不好治,只是这其中有一样药材市面上不大好找寻,不过碰巧我这里有,我去看看年份是否合适。”
苏玉锦起了身,“夫人还请稍等片刻。”
“有劳苏姑娘。”
苏玉锦吩咐艾草去给陈氏再添上一杯茶水,往外走的时候,给康氏使了个眼色。
康氏会意,跟着苏玉锦出了房门。
“夫人这药喝的时间过长,药量过大,以至于她此时时常出现幻觉,记忆似乎也发生了混乱,若是从脉象上来看的话,夫人此时肝肾皆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脑部神经也有异样,倘若再这般下去,顶多不过一年,夫人便会疯疯癫癫,神志失常,若是再往坏了估计,夫人兴许会因此丧命。”
苏玉锦神色凝重,“我虽不知夫人为何会一直服用含有肉豆蔻,苦艾草和天茄花等药物的汤药,但这个药当真是不能再喝,非但不能再喝,还需服用解毒的汤药,慢慢恢复,否则这些毒素在体内沉积,早晚也是要出事的。”
康氏闻言,眼泪已是簌簌落下。
许久后,才拿了帕子去擦脸颊上的泪痕,声音哽咽,“此事原也不该瞒着苏姑娘……”
“两年前,薇儿和曲大人的两个儿子,光远和光武两个人,过年前从书院往回赶,雪天路滑,加上连夜赶路,途径一座桥时马车翻到,光远和光武二人连同车上的车夫和小厮皆是掉落河中。”
“冰天雪地,滴水成天的天儿,身上又穿的厚棉衣,掉进河里后浑身都冻成了冰,地方又偏僻,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众人竟是活生生地冻死在了河里……”
“薇儿和曲大人第二日得知此事去收的尸,哭了好几日后才将光远和光武两个人下葬,虽说丧子之痛寻常人难以体会,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需好好活着才好。”
“可薇儿大约是无法接受光远和光武二人已经离世,终日以泪洗面,不吃不喝,到了后来竟是生出寻短见的心思出来,好几次不是悬了白绫,便是割了手腕,连睡梦中都时常惊醒,发疯一般的往外跑,尤其一看到水便要往里跳,说是要寻远儿和武儿,一定要把他们两个带回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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