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工部督办各种工程,总归出现一些或大或小的问题。
只是这座桥地处京郊,而这条路是前往皇家寺庙云凌寺的必经之路,而皇帝重孝,每每重阳节之时,都会前往云凌寺烧香,为太后祈福,也为天下做孝道的表率。
倘若这座桥的纰漏过大,在皇帝途径之时出了什么事端的话,那他必定乌纱不保。
往后还要扬眉吐气,在世人面前证明他比贺严修要强上许多,在这个节骨眼上,是断然不能出差错的。
贺严德基于此考虑,也不敢怠慢,哪怕此时天儿正下着蒙蒙细雨,他也只能是着人赶了马车,带底下人去瞧一瞧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样的天气出门,又不是什么好差事,底下人自然是心中不悦,即便嘴上不说,却也全然写在了脸上。
贺严德原本就因为近日里自己的境况心中烦闷,此时看到底下人这幅模样时,越发不满,“将马车赶的再快一些!”
既是心中不满,那就让你们知道不满的后果!
车夫闻言,心里登时咯噔了一下。
雨天路滑,马匹也因为淋雨的缘故有些躁动不安,再将车赶得快上一些的话,只怕不够妥当。
但贺严德是怎样的脾气,他们也是心中知晓,此时看他脸色铁青,越发不敢招惹,只甩了手中的鞭子,督促马匹快些走。
马匹后背上吃了痛,抬起沾了泥泞的蹄子,比方才走的快了一些。
而且,越走越快。
眼看着撑伞步行的底下人远远被落在后面,但为了能够快些追上,不得不小跑起来,身上大半被雨水淋湿,且有些人不留神摔在地上,满身泥水狼狈不堪的模样时,贺严德忍不住嗤笑了起来。
该!
这便是给他甩脸色的下场!
马儿越走越快,而马车也越来越颠簸。
贺严德被颠的有些难受,“慢一些。”
车夫忙勒了缰绳。
可那马匹却仍旧是闷着头地往前跑,而且越跑越快。
“吁!”
车夫半站了起来,拼尽全力去拉扯缰绳,却仍旧无济于事。
马车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越跑越快。
车夫吓得六神无主,小厮已是慌得说话有些结巴,“爷,爷,马受惊了,停不下来了……”
马车停不下来?
贺严德面色铁青。
这个时候,连畜生都敢不听他的话,要跟他作对了!
伸手掀了帘子,贺严德躬身出了车厢,一把扯过了车夫手中的缰绳,用力拉扯!
马匹嘶鸣了一声,前蹄高高扬起,但落地之后,仍旧是卖力狂奔,丝毫不停!
该死的畜生!
心中无名怒火涌到了脑门,贺严德咬了咬牙,干脆跺了跺脚,整个人扑了上去,骑坐在马背上。
马匹越发受惊,一通的横冲直撞,更是不停地跳跃,试图将贺严德甩出去。
下雨的天儿,雨水和被马蹄溅起的泥水,迷了贺严德眼睛,因为之前和贺严修打斗时受的伤,此时也有些隐隐作痛,让他越发有些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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